以爱之名的伤害:无数野生小鸟,正因被拍摄死去(7)
2022-11-04 来源:旧番剧
而比起惊扰鸟类之外更广泛的,是对拍摄环境的破坏,
“但凡拍鸟的人超过五个,那个地方都是烟头遍地,吃完的食品包装袋、饮料瓶子都在地上,离开之后一片狼藉。”
后来森林不再专心拍鸟,他把三脚架和相机支好,就在附近捡烟头,最多一次,不到20平米的地方捡了400多个烟头。
旁边坐着的其他人开始变得不安,有人反问:“就你假干净,就你事儿多啊?这烟头在地上不是很正常吗?”
本该令人愉悦的观鸟、拍鸟,对森林来说成了充满义愤的事:在湖边拍摄,他眼见着拍鸟者们常待的地方垃圾越堆越多,植被因为踩踏而越来越差;在北京房山的十渡拍旋壁雀,能装50斤垃圾的口袋,他一共捡了3袋;在北京密云水库的不老屯拍猛禽,拍鸟人一路开车,他们在后面跟着,50斤的编织袋,装满了4袋子。
也是在不老屯的这一次拍摄,他见到拍鸟者为了拍摄雕鸮起飞而不停追逐,一只雕鸮力竭而亡。
于是,森林在三四年前离开了这个圈子,不再拍鸟。
04
伦理标准
人与野鸟到底要保持多远的距离,这个问题一旦开始思考,就很难停下。美国民间环保组织奥杜邦学会(The National Audubon Society)的自然摄影师们为拍鸟写下一系列伦理指导,
“第一个基本要素是对鸟类及环境的真诚尊重,在任何利益冲突中,鸟类及其栖息地的福祉必须摆在摄影师或摄像师的野心之前。”
这些原则被细化为32条不同的细则,包括永远不要以使鸟儿飞翔为目的而靠近、保护鸟类栖息地、不移动一切鸟巢附近的伪装物、不暴露鸟类坐标等。而这一套原则被不少刊物作为野生动物摄影的规范。2015年,《户外摄影师》杂志上的一幅雪鸮的作品涉嫌诱拍——画面中的雪地上有老鼠脚印,但实际上,只有那些人类饲养的鼠类才会冒险在雪地上行走。
照片因此被撤回,杂志引用奥杜邦伦理指导起草者之一,自然摄影师梅丽莎·格罗(Melissa Groo)的话:那些捕食的鸟类总是习惯于食物奖励,如果它们从一个人类手里得到了食物,那么每个人类看上去都会像食物来源。
关翔宇告诉液态青年,去野外观鸟和拍摄时,都有一些约定俗成的规则和底线。
首要的是跟鸟保持警戒距离,但这很复杂,不同的鸟、同一类鸟的不同个体,甚至同一只鸟在不同时间段,对人的警戒距离都不一样,都需要丰富的经验去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