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聚之都（小说）(9)

小伊还没说话，许神通怒目圆睁，拔剑上前，神威凛凛将卖花女的花都推倒。卖花女抖衣战栗，不敢出声。
许神通转身望着小伊：“为什么任人欺凌？”小伊并不觉得：“我没受欺负啊。乐天知命，平平安安度过一生。”许神通痛惜：“你有牡丹的美丽，牡丹的娇艳。可又像牡丹一样，任人砍伐，任人焚烧。”
许神通爱怜地伸出手臂。小伊娇羞地低下头，期待着。
好巧不巧，太监来了，宣读旨意：“皇帝诏曰，许神通知过能改，朕心甚喜。即日起，命许神通恢复将军之职，离开花圃。钦此。”
许神通回身，想跟小伊说句什么。小伊抬头看许神通。许神通背后是夕阳晚霞。小伊看看自己，背后是荒草成堆。
小伊苦笑一下，默默地走了，走啊走啊，心里空落落的，脚步茫然，胡行乱走。走到铜驼暮雨的时候，她尽量平静自己的心情，但是，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
她想：“你在高天上，背后是万丈红霞喷薄。我在低地上，背后是荒烟蔓草成垛。就算在你眼前出现一万次，你也不会注意到我。”
细雨濛濛欲湿衣。许神通策马而来。小伊抬头，看到许神通，忙低头，假装拨弄头发，借以擦掉眼泪。许神通在马上喊了声：“小伊。”小伊生分地回了句：“许将军。”

铜驼暮雨
许神通下马，坐到小伊身边。小伊想起身，被许神通拦住。许神通语气真诚：“我以前瞧不起平民百姓。或者说，我瞧不起人类。可是，扬州一行，你哥哥的为人，让我对平民刮目相看，对人类刮目相看。人是善良的，仁义的，值得尊敬的。我为以前的傲慢而道歉。”
许神通忽然询问：“为什么叫铜驼暮雨？”小伊不解其意，随口回答：“这里铜驼巷。每当暮色茫茫，家家炊烟袅袅上升，犹如蒙蒙烟雨，纷纷扬扬。许神通眼里闪着真诚和热切：“小伊，我想在铜驼巷安一个家。以后，每天暮色苍茫，我的家也炊烟袅袅，犹如蒙蒙细雨，纷纷扬扬。”小伊站起身，想离开伤心地。许神通猛地拉住小伊的手：“你帮我建成这个家，你帮我点起袅袅炊烟，好不好？”
小伊回头望着许神通。许神通语气温暖：“不要说背后万丈霞光，不要说荒烟蔓草。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背后是什么，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