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文，短篇《那个魔王串戏了》(8)

魔王很长很长时间没有看过自己的外貌了，他还是魔王撒摩的时候，白骨堆砌的宫殿里就不存在镜子这个玩意，成为萨摩小黑的时候，他也不想看见自己弱小的蝼蚁模样。
现在他是为了确认状况而不得不使用这个东西。
镜子里，白裙子套在身上不伦不类，但魔王看见自己许久未见的脸，圆眼睛尾角下垂带着天然颓态，一边脸上，还有一道划分了几乎半个脸颊的伤疤，看着有些可怖、就是他过去的模样。
魔王确认了如今他已经恢复了二分之一的原貌、只是后脊骨上本该存在的翅膀不见踪迹，大约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的形态。
……
魔王的魔法始于黑暗，即使是这个魔法元素寥寥的异世界，他也依旧可以调用自己的魔法…虽然大约只能发挥过去的百分之一，黑色的雾气弥漫，转瞬镜子里只有一个裹着一身黑色羽毛的斗笠，面目模糊的身影，又和过去王座上的魔王像了八分。
魔王对自己现在这个形象比较满意，开始继续调用自己的魔法召唤他这段时间积蓄下来的一小批亡灵手下，是时候把毁灭世界提上行程了、这才是魔王转世降临的意义。
一个小骨头刚从地下冒了个尖尖，房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魔王浑身一激灵，一步向前，踩在了骨头上，硬生生将它按回了地下，莫名紧张，甚至动了表演一瞬变狗的念头，但是他的尊严让他维持着僵硬的姿势笔直地站在了原地，心里有点庆幸自己倒腾出来不清晰的面容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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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娜提着一袋新鲜的水果走进来了，看着眼前这个一身黑漆漆，脸上还呼着一团黑雾马赛克的人皱了眉头，从来都是精致的带着温暖笑容的天使脸上释放出了不开心的讯号。
魔王察觉到了这个“小女奴”陡然变化的情绪，身子更加僵硬，忍不住又加重了一圈周身索绕的黑雾，心里甚至有些懊恼没有在那个瞬间先把自己恢复成‘小黑’的形态。
“虽然我们有过节，但是那已经是前世的事情了。”伽娜反手关上了房门，径直上前，绕过定格在原地的魔王，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小桌子上，她这次是直接用已经有十年没有再使用过的前世大陆通用语。
魔王隐藏在黑雾之下的身子绷的更直了，他在这一刻是完完全全的确认了，这异世界唯一中意的小女奴，是过去无数次抹杀他的天使伽娜。
“你杀过我。”
魔王周身散出了更多的黑雾，他完完全全的笼罩在了一片黑雾之中，他的声音暗哑，带着一种不自觉的埋怨和隐隐的委屈。
魔王从来都是冷酷无情，也不会诉说自己也有值得被怜惜的苦衷，在那个带着点涩意的话脱口而出之后，魔王忽然体会到了窘迫，他好像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和外表一样软弱了好多，明明从成为魔王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丢弃了他所有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