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竟然都是人贩子(3)

“呵呵，你这傻小子，就知道傻乐。”
后来，我听说妈妈怀孕了。
快过年的时候，妈妈终于被放了出来。
她的肚子已经大得吓人，但是四肢却瘦得皮包骨头，头发乱糟糟的，脸颊凹陷下去，眼睛显得特别大。
妈妈的眼神让人心生恐惧，深不见底且充满了黑暗，就像是村子口的那口老井，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我想要伸出手去牵她的手，但又害怕。
娘这趟出门儿，既没咋哭也没咋闹，也不再向我展露出甜美的微笑。说实话，我其实心里挺难过的。
想起去年，娘还抱著我在太阳底下晒呢，那画面，感觉就跟做了个美梦似的。
可现在，娘就变得跟狗蛋的娘一毛一样的冷漠，甚至还不如狗蛋的娘，连对狗蛋的那点笑意也不见了踪影。
说来也好笑，就在腊月二十九那天，娘竟然生出了个小妹妹。
我赶紧跑过去瞧瞧，嘿，这小姑娘长得真好看，简直就是娘温柔时候的翻版嘛。
可是，爹和奶奶却一脸不高兴，他们觉得这妹妹就是个拖油瓶。
爹还想把妹妹扔了，“这货只会吃白饭，扔到后山去得了。”
奶奶拦住了他，“还是留下来吧，养到八九岁，还能卖钱给明崽娶媳妇呢。”
爹抽了口烟，瞅了瞅我，又看了看妹妹，最后还是答应了。
娘在旁边听到了，挣扎着要站起来，好像要去掐死妹妹似的。
爹又动手打娘了，把她关进了那个小黑屋里。
我特别喜欢抱妹妹，她小小的，乖乖的，身上还有股淡淡的香气。
我们村里的女孩子本来就不多，哪有谁家的姑娘能像我妹妹这么漂亮啊？每次我抱着她出去，都得在小伙伴们面前炫耀一番。
“你们看，这就是我的妹妹！”
“不就是个小孩子吗，有啥好显摆的！”
我就知道，他们肯定是羡慕我有个这么可爱的妹妹。
娘生完妹妹之后又想跑，结果在大雪天里摔了一跤，直接滚进了沟里；等人家把她救上来的时候，身子都冻得发青了。
奶奶给她喂了碗姜汤，娘才算捡回了一条命。
爹找来了大夫给娘看病，大夫说娘受了很重的风寒，以后可能都没法再生孩子了。
爹一听就火大了，拿起鞭子使劲抽打娘，我想去拦，结果被他一脚踹飞了。
奶奶把我扶起来，检查了一下我的裤子，看看我有没有受伤。
待到所有的混乱都平息下来之后，她轻轻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灰尘，然后朝着厨房走去，就好像她并没有亲眼看到父亲对母亲施加的暴力行为似的。这时候，只有2岁的妹妹因为当时的恐怖景象而大声尖叫起来，这让本就烦躁不已的父亲更加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