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岁剪辑师傅正义因病逝世影视圈少了个王麻子(4)
2024-06-15 来源:旧番剧
由于胶片剪接工序复杂,他剪辑前总是在脑子里反复推敲剪辑点,考虑两个镜头组接后的情绪和节奏,多一格要剪掉,少一格要补回去,保证镜头之间接得严丝合缝,能发生化学反应。
周新霞说,他剪过的影片干净到没有多余的镜头,也没有拖沓的情绪,和缎子一样平滑流畅。
他要求电影“不能有毛毛茬”。为此,他反复琢磨胶片,手常常被胶片的毛边拉破,摸起来毛糙糙的,被磨出了老茧。
这双手早年还练过其他手艺:运送报纸、放映电影、烹饪西餐……最后,他握住了剪刀。解放后,这双手先后在上海电影制片厂、长春电影制片厂、北京电影制片厂的剪辑台上挥舞“剪刀”。
他曾回忆,上世纪50年代中期胶片使用控制严格,前期拍摄一个镜头只能拍3次,对剪辑工作要求很高。他常在累积如山的片盒里翻找镜头素材,边找边扔,一时间遍地都是片盒。合作《青春之歌》时,陈怀皑导演曾开过玩笑:“傅正义剪片,盒子满天飞!”
徒弟刘芳总结,他剪辑的片子干净利落,节奏鲜明,把故事讲得很清楚,“像他的性格”。 在他那个年代,中国电影的传统“刀法”有约定俗成的模板,节奏比较慢,但他的影片不沉闷,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他在自传《剪辑人生》里记录,电视剧《三国演义》桃园三结义的“结义歌”片段里,原先的样片有停顿,用了一个桃花落水随波逐流的镜头,有损刘、关、张肝胆相照的性格特点。
他重剪时,挑选出表现人物心理活动的近景、特写,再从补拍的空镜头里选择桃花盛开的运动镜头,让每个镜头都在音乐的强拍上转换,渲染出三人生死与共的情绪。戏就出来了。
他不抽烟,不喝酒,没有太多爱好,也不太管家里的事,退休后,他甚至不愿多去家门口的公园散步锻炼。在儿子傅国亮眼里,他是个寡言的父亲。两个老同事都说,他说话很谨慎,很少聊起自己的生活,可能是“老艺术家受到冲击后”留下的“通病”。
但一旦走进剪辑室,他的动作马上变得利索起来,“口才好着呢”。这个带着湖北乡音的老剪辑师,晚年时坐在刘芳身边指导,常常忍不住提高嗓门,加快语速,急切地把他的思路表达出来,“他看过一遍素材,脑子里已经想好了(怎么剪)”。
每当和刘芳聊起他把不够有戏的片段修理好,他会忍不住手舞足蹈,特别兴奋。后来,有很多外地的影视从业者带着片子慕名而来,请他作为“医生”帮忙诊断。他开出了“药方”,告诉他们:“艺术创作要考究,不要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