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取残荷选编《城市诗词三百首》(40)

长梦
阁楼吱哑，风溃雪渍。见早行人，系车执辔。嘹亮汽笛，唳于市肆。鸽群南来，晨曦恒美。琉璃有光，朝露初腻。置彼街心，傀儡觊觎。万物将憩，空城亦寐。独我泅渡，泅渡于贿。
布歇静秘，画布高峙。或染丛原，或勾花卉。或期未来，或瞻霪滓。或垒迷宫，或塑残臂。或创世纪，或悲喜剧。时值正午，钟摆娓娓。五色盘倾，秋气如遗。远域方圆，诸境咫尺。
时钟长滞，十二月始。今夜潸然，其雨沈炽。雅歌维妙，潜于秋水。阁楼睚眦，唯鼠与蚁。壁炉温暖，冬日所赐。线条敏锐，如喻珠髻。乃摹兰亭，晚春迤逦。仕女游子，宴笑泣涕。
时钟长止，十二月始。铜镜如轮，贪婪将噬。麻纸脆黄，斑驳手绘。视我淡漠，欲辨若呓。理想蕙美，命运为饵。命运庄重，理想安识。苍茫星夜，夜莺凄厉。谁于长路，永辞真挚。
皈依之恩，岂为良谛。彼岸之诺，万神何俟。荒唐之辞，春荣冬毁。象征之国，终归荒瘗。于兹三年，我筑其瘗。孤岛嶙峋，海歌靡靡。我归其居，既归勿疑。中心悼尔，愿言不韪：
周道有言，人言有诋。不孝不仁，未迁未坠。佝偻僻巷，彩灯委蛇。广室如霉，深豢如悔。
*波德莱尔：我们喂养着我们可爱的痛悔。
马德里
闻马德里欧冠大捷
九月驰急雨，城堡色正靡。窗棂悬幽火，深寒亦不止。深寒迫人来，泠泠动香气。香气敷为叶，绕指即相忆。雨后见长街，车行似追尾。闲座撑凉伞，世界多所悉。
九月廿七日，且颂马德里
遥遥广场上，浮雕中世纪。歌者与瞽者，偶遇而成议。远游游于野，长歌歌于市。一之为永恒，一之为游戏。儿童击鹅卵，池影皆倒立。僻巷檠纸灯，少年何所觅。环顾伯纳乌，姿态孰可喜。卡门与唐璜，应偕为赞礼。九月廿七日，且祷马德里。
圣西罗
诸灵皆束手，静礼于周末。或曰梅阿查，或曰巴勒莫。逝者终不持，重生应已裸。三千西西里，春寒或可诺。
春寒或可悉，冷战长缄默。碎玉译灯影，触指何斑驳。四月兴良夜，世界即轮廓。偶响碧荷声，水光覆旧约。
有祭
我在十字路，惘不知所向。揖问路旁人，皆与我迷惘。路旁一草坟，逝者或初葬。吱哑群鸦声，团团如毒蟒。逝者其为谁，竟在三月丧。三月多春露，无关于痛痒。街口扎纸车，街门挂灵幌。不见魂出入，穿行尽紫绛。所余无他物，堂前一遗襁。茫然不知事，犹坐木马上。奔驰夜行者，万野何辽旷。相和陌生人，喑喑其低唱。
有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