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刘虹位(21)
2024-06-15 来源:旧番剧
“可说真的,我理解他父亲,他上有老,下有小,一个中年男人在社会中,就必须保存和发展他的地位。他心灵上可能是田园牧歌或者怎样,但现实条件不允许,他要通过复杂的关系运作去维持他的生活,这无可厚非,每个人都在承担疾速发展的成本,承担痛苦。”
当然,“政治”是不需要安慰的,政治家还可以写出诗词安慰自我和三军将士。刘虹位如是认为。总要有人安慰无法自我安慰的人,照拂没有能力自己安抚自己的人。
刘虹位喜欢吉尔·德勒兹的一篇对谈文章,《控制与生成》,里面有他以为切中要害的观点——
“艺术家只能呼唤人民,他们的事业从根本上需要人民,他们不必也不能创造人民。艺术就是抵抗者,它抵抗死亡,抵抗奴役,抵抗饥馑,抵抗耻辱。但是人民无法从事艺术。人民如何创造自己?在怎样可怕的痛苦中创造自己?当人民创造自己时,他们是以自己的手段进行的。”
艺术家与抽象的“人民”的共情关系总是纠结的、矛盾的,刘虹位也不例外。他一方面认为扶贫过程中,他的一部分贫乏被土地和具体的个人补足了。另一方面,优越感也如一位打扮得比新郎还隆重的婚礼司仪,一时半会下不来台。又比如,刘虹位认为最有摇滚精神的人,正是那位擅写诗词的政治家。
“释迦牟尼佛在世的时候,上午是不讲法的,而是要出门去向人托钵化缘,乞食对象包括很多贫苦的人,是佛要让他们知道,他们也能通过布施与供养,获得生而为人的尊严。那我在和农民打交道的时候,有没有高高在上的心态,拿顽固、落后、不开化的名词乱套人?还是有一天我也会真诚地,相信他们也能教给我实实在在的东西。每个个体都需要一个集体作为自我认同的依托,我们相互需要。”
“父亲对我说,虹位,你要穿布衣。我暂时做不到生活中披上一件褂子就出门,那先从精神层面来。”
有些创作者的生活波澜不惊,常流连艺术,寻求虚构层面的冲突、不幸与晦暗不明。有些创作者,如刘虹位在朋友圈发的一条描述画家梵高的状态,“He transformed the pain of his tormented life into ecstatic beauty(他将生活的痛苦折磨变成了梦一般的美).”
当下的刘虹位似乎在努力将自己不甚完美的人间用户体验,转换为色调温暖的音乐情绪,在每一个段落背后,那个声音小心地、试探性询问,“Can you feel my love(你能感受到我付出的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