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oBao故事|赵汗青:“青梅竹马”的说书人(随笔)(3)

2022-10-16 来源:旧番剧
但我应该是清晰地记着这一切的终结。
那是小升初后的暑假,屋里开着空调,窗外下着冷雨,我发小儿又被他妈无数个电话喊回家吃饭——最后那几个电话一定是我妈接的,说他已经在路上了,实际上他还没有穿鞋。我妈在嘟囔抱怨地收拾我们的烂摊子,我的娃娃们“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地躺在床上。
我说:再来玩啊,我们把故事讲完!但心里却知道得一清二楚——故事已经完了。
我知道我们去了不同的学校,注定再不可能走同一条放学的路,不可能再对着同一张试卷暗戳戳地算着一两分的高低……我知道这叫离别,可并不觉得悲伤,只是有些怅然。这个故事还没有结尾——没有登台封神,也没有全军覆没,甚至都没来得及像烂尾的郭敬明那样,在大上海放把火,天降全灭结局。我从此再也没有玩过这些玩具,它们以十分精致的姿态摆在阁楼的书架上,我妈每年清洗一遍,然后重新摆好。
现在,我只记得那个故事叫《天国》。它和我们信口创造的无数有名无名、长篇短篇的故事一样,共同记录着我可能是一生最有想象力的时刻;也和我心中所有的动画片一样,有可以无限延展的剧情,但却似乎没有开头、没有结尾。这些故事,世界上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时至今日,连我对它们也几乎遗忘殆尽。它们很“中二”、很幼稚、很浅薄狂妄,但却是绝版的孤本,是“飘逝的永恒”。
其实我非常反感“青梅竹马”这个词,因为从《长干行》开始,它给后人提供的文艺传统和思维惯式就是:青梅竹马长大了不谈恋爱还有什么意思呢?比如《暮光之城》里的贝拉与雅各布、《他来了,请闭眼》里的李熏然与简瑶,以及无数古装剧里或悲或喜的指腹为婚与娃娃亲——他们把童年变成了一场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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