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罪》：挑战西方面孔与话语霸占领域的宏伟巨制(5)

 
天一在对他的同伴月妖解释他的使命时说，“想让人类照你说的去做，最高效的办法就是交易。威逼和利诱才能给他们动力，欺骗则是必备的技巧。”（第三册P320）
 
而他的这种威逼利诱，概括起来就是“贩罪”。具体手段就是“我可以坐在书店里，等着他们上门，让一个人去联系另一个，预测这两个人的反应，反复的交易，欺诈，心理暗示，看他们在迷宫在打转，被自己的罪火焚尽。”（第三册P320）
 
这一概括，正是小说第一卷天一在隐寓着日本的樱之郡的所作所为。在这里，作者吸收了日本推理小说的惊悚悬疑风格，利用人类心中的“罪”，启动了屠戮机制，成功地让人类之间展开了相互厮杀，而他坐看风云，逍遥法外。天一的设局是：中学生池田生性懦弱，不知感恩，对父亲为他作出的牺牲毫无意识，于是，天一开启了一连串对人类的惩罚，他先找到池田的同学三浦，让三浦殴打池田一顿，然后让老师松尾要挟三浦，再把录像带交给三浦，让三浦去找播放影带的放像机，看到影像，再去杀松尾，而池田父亲发现三浦欲杀池田灭口，又杀了三浦。罪恶只要启动之后，便一路横行，形成惯性冲动，肆意无忌。
 
而在接下来的篇章中，天一所做的便不是如此挑动个体之间的杀戮，而是放在地球的各组势力之间搬弄是非。这样，小说里第一卷与后边的情节相比，便有一点自成体系，从中我们也可以感受到，作者的思路是像通行的网络小说那样，边写边扩展，相当于顾颉刚所说的“层累地造成中国古史”，就是越到后来，过往的历史描写得越清晰明白。莫言的《红高粱》系列也具有这种风格，而这种风格的形成，都起源于续作扩展过程中对原有设定的撑破。
 

从小说的开始结构来看，作者可能创作意图并没有后来所想象的那么宏大，但一旦开局之后，作者就身不由己地受制于自己的前端设计，不由自主地写下去了。小说里“贩罪”概念，后来在小说里并没有亦步亦趋地得到体现，实际上，小说后来的发展，完全是游戏式的打怪模式了，而这种打怪模式，还是寄生在小说里的“反抗暴政”的宏大背景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