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闲体验丨存在的美好(2)
2023-06-03 来源:旧番剧
“书生如老农,苦乐与之偕。”诗人同情人民的疾苦,人民也是十分尊敬他、爱护他。元好问晚年还读书山,山中父老是“东家西家百壶酒,主人捧觞客长寿”。诗人乐于“粝食粗衣”,甘与“牧童田父为邻”。这就不难理解他能够写出那么多富有人民性的诗章来。
元遗山每归乡里,都登读书山;每登读书山,必居福田寺的“丈室”,即“留月轩”,亦称“小两间”。今寺院早已是面目全非,“小两间”也不复存在了。而元遗山的名号,却与系舟山永存。前人有诗赞道:
左司高节世争攀,乔梓幽栖小两间。
胜迹争看传异代,嘉名早与易灵山。
(王锡纶诗)
曾读公书两三函,愧居公乡隔仙凡。
访得野史亭何在?苍茫烟村望韩岩。
(张文蔚诗)
盛夏晨起,相约数人,出忻县城南门,向东南而去,一路清风习习,夹道杨柳依依,四望田畴如画,满眼禾稼葳蕤。漫谈间,不觉已行10华里,到达元遗山的故里韩岩村。
韩岩村北,在苍松、古柏、丁香、文杏之中,有亭翼然临于高台之上,那就是驰名遐迩的“野史亭”。元遗山45岁时,金朝灭亡,文献沦丧,诗人深感亡国之痛,又恐一代之迹,泯而不传,便以国史自任。而当时,金国实录在顺天张万户家,遗山愿为整理撰述,不料为武安乐夔所阻而止。不得已,遗山构亭于家,名之为“野史亭”,著述其间,夜以继日。遇有疑虑,则奔走四方,造访耆旧,寸纸细字,详为记录,于是金源君臣遗言往行,累百余万言,捆束委积,充塞亭中,这便是元遗山近30年,“湿薪烟满眼,破砚冰生髭”,含辛茹苦、呕心沥血写成的《中州集》《壬辰杂编》等著作。后来,元人修《金史》,多本其说。野史亭也随之而闻名于天下。
古亭历元明两代,早已湮没,至清代乾隆年间,忻州牧汪古愚重修元墓时,访野史亭故址,未得其所,便于元墓东侧建屋一楹,重题“野史亭”匾额,悬挂其上。又经百年,斯亭又渐倾坏,到民国十三年,又在该处筑新亭,这就是我们今天所看到的野史亭。在宽绰的院落中,中垒一台,高约六尺,亭建台上,作六角攒尖顶,亭壁中央嵌元遗山石刻画像,左右为诗人手迹6种,因几经翻刻,讹误颇多。观其笔法,楷书传薛舍人、柳少师法度,清挺遒健;行草得米南宫、苏东坡精髓,苍老疏宕,难怪清代书法家翁方纲极为宝赏。亭北有大厅3间,叫做“青来轩”,厅壁间嵌满历代凭吊诗文。厅和大门两侧各有房数间,今为韩岩学校作教室用。
徜徉于乔木扶疏、花草交辉的野史亭院,耳闻琅琅书声,更觉幽静之中充满了生气。这和当年诗人“秋兔一寸毫,尽力不易举。衰迟私自惜,忧畏当谁语”“百年遗稿天留在,抱向空山掩泪看”的悲凉境界形成何等鲜明的对照!诗人倘生今日,那该会有多少瑰丽的诗篇涌现啊!忽然清脆的铃声,把我从沉思中惊醒,小学生下课了,一个个生动活泼、天真烂漫的学生向我们围来。问起学生们有关元好问的历史,不少人能对答如流,有的人还讲了些故事和传说。我问一位小同学:“你会背元好问的诗句吗?”小姑娘机灵的大眼珠一转,如数家珍,一口气念出好几首。问起他们的志向,有的人要做科学家,有的人立志继承元遗山的事业,决心做一个诗人。热闹的场面,又使我想起了元好问的两句诗:“遗山老子未老在,见汝吐焰如长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