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罗登:文艺作品中的伊丽莎白二世(6)
2023-06-03 来源:旧番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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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格·布朗(Craig Brown)在八卦书《卿卿夫人:玛格丽特公主的九十九个瞬间》(Ma’am Darling: 99 Glimpses of Princess Margaret,2017)中说女王“肯定是古往今来见过最多人的人。然而神奇之处在于,女王努力避免对任何人说出任何不同寻常或值得铭记的话。这是一种成就,而非失败:她的职责和使命就是要沉闷,要像一张邮票一样有用而不露感情,她一生致力于完成这项几近不可能的任务:不说有意思的话”。女王如白纸,我们作为读者就可以任意解释,不用纠结作者意图。不过任何过度揣摩她心理的行为都会显得有些傻——比如马丁·艾米斯2002年给《纽约客》写的《伊丽莎白二世的精细情感》。“伊丽莎白知道自己要找个丈夫,找个力量源泉”,艾米斯写得好像他刚跟伊丽莎白喝过早茶。
《王冠》第一季好就好在你很难确认年轻的女王到底在想什么。
艾米斯写到伊丽莎白公主二十一岁生日在南非的演讲(1947年)就好多了。她宣布,“很简单,我在此郑重宣布,我的整个人生无论长短都将全心为你们奉献,为我们的伟大帝国大家庭奉献”。艾米斯机敏地反驳:“一点儿都不简单,不是吗——同意成为一个隐喻?”披头士唱道:“我想告诉她我很爱她/但我得用酒把肚子填饱/女王陛下是个好姑娘/总有一天我要让她当我的女人/哦是的,/总有一天我要让她当我的女人。”当然她一直都是我们所有人的。
她真的是吗?马尔科姆·马格里奇(Malcolm Muggeridge)1955年给《新政治家》写了一篇引发争议的檄文,“事实上对王室的无聊吹捧对他们和对公众都毫无益处,最终会损害君主制本身……当然这不是他们的错,尽管我怀疑他们渐渐开始喜欢抛头露面,理论上说他们应该反感才对”。在我看来这错得离谱。无论我们怎么想象,女王都不会一早起来就在谷歌上搜自己,或是花时间看新一期的八卦杂志。有些公众人物就是不会读自己的新闻。
我们的着迷是我们的,不是女王的。有时别人会建议她读报纸(比如戴安娜去世后),了解国民的情绪。不然,你干嘛要去看你自己被公众想象的哈哈镜扭曲成什么样了呢?在现实中,她的生活和你我一样,一地鸡毛。她身处的世界是真正丰富、多变、有趣的,而她周围最显眼的那些元素——子女、孙辈、马、狗,只是我们对伊丽莎白二世及其无聊工作的扭曲迷恋的道具而已。你我都可以列出一张挚爱之人的名单,我爱的人名对你而言毫无意义但对我却是一切。现在你试试王室名单,查尔斯、安德鲁、爱德华、安妮。听上去耳熟吗?我们觉得熟悉,但他们是陌生人。千真万确的陌生人。
(原题为《克莱尔·罗登︱文艺作品中的伊丽莎白二世》 [英]克莱尔·罗登(Claire Lowdon)/文 盛韵/译 来源 澎湃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