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刘虹位(6)

2024-06-15 来源:旧番剧
刘虹位有时会在晚上把课堂上的录音找出来听,建构一个思考问题的框架。
他觉得往后只有在这个框架内找做事的出发点,行动才可能是有效力的。
一段时间的摸索后,刘虹位找到一家光伏企业,用从国家能源部门要来的贫困县指标,为当地建了一座三十兆瓦光伏的农光互补项目。
“农光互补,就是上面做光伏,下面种蘑菇,属于新能源项目。但其实到现在太阳能并没有容纳进整个产业体系,它还属于一个朝阳产业。如果国家不给补贴,太阳能其实也不太好。农产品的价格是随整个市场经济的波动而波动,老百姓的风险很大,公司的风险也很大。我们依然身在农业文明,向工业文明的转型仍在超长待机,我继续摸索,也难免再受挫。”
“受挫”,不太像一个摇滚乐手会时常用到的语汇。在离开Joyside的十年间,刘虹位没有碰过吉他,也没有写过曲子。扶贫期间,他在2016年做了三组电台音乐,编辑了一些个人喜欢的歌曲。其中一组叫《Je t`aime》的爵士乐篇,很有他平时发朋友圈的风格,充满情绪的即时性表达,随发随删,不在一个情绪点上过久停留,充满漫溢、跳跃、盲寻之感。
而且,那时的刘虹位也时常想不起来他有过一个乐队。而那个叫Joyside的,曾号称北京地下摇滚之王的乐队解散,就起因于自己。
三思
Joyside的解散是从一趟欧洲巡演开始。
在德国,乐队受邀参加艺术展的现场演出。法兰克福的一座艺术展馆中,异国宾客锦衣华服,手端香槟在高雅和美的灯光下穿行。台上调试设备的刘虹位观察台下的人,发现并无一人在关注台上即将开始的演出。演出进行中,刘虹位有一个更不舒服的体认——“摇滚明星吗?不,我就是马戏团牵来的一只猴子。”
乐队在巡演途中偶遇一位艺术家,受邀到对方工作室做客。当工作人员带他们走进艺术家的办公室,刘虹位一侧脑袋就看到了挂在墙上的一幅作品,上面的内容令他们感到不安。
这时,乐队的另一位成员刘昊径直走过去,从墙上一把扯下那幅画,说了句“这他妈什么东西”,噌噌两下就给撕了。刘虹位在旁急得嚷嚷,说你知道这多值钱吗?说完他也明白,大院子弟出身的刘昊,此刻的举动完全合乎他的认知逻辑,这跟钱没有关系。
那时,在海外演出的中国乐队并不算多。每到一个音乐节,都会有中国留学生挥舞着国旗在台下与他们热烈互动。
表演结束后,留学生们围上前来抱住他们,说看见乐队就像见到来自家乡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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