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朋友,你误会我了(9)
2024-06-15 来源:旧番剧
那几年死的人,除了唐武宗,还有刘禹锡、白居易、贾岛、李绅。我虽然与他们政见不同、党派不同,可是当他们纷纷离去,我还是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是诗人之间的同病相怜,还是不忍唐诗星空的暗淡?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现在扛起诗歌大旗的,只有我和李商隐了,对了还有那个更加落魄的温庭筠。
在当时,我和李商隐被称为“小李杜”,我们的粉丝也经常隔空对骂。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国运衰退之际,我们还能写出什么样的诗。
07
又几年过去了,政局变幻,人事云散。
新上台的唐宣宗不喜欢李德裕,把他贬到海南。而我的恩公牛僧儒也没有东山再起,因为他已经去世了。牛李党争,落下帷幕。
我再次收到朝廷的offer,回到了长安。可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此时的朝廷暮气沉沉,像一潭死水。水面之下,宦官搅起的暗流在涌动。我在史馆做了一名编辑,从此不关心政治。
朝廷跟藩镇的矛盾从来没有消除。摩擦摩擦,似魔鬼的步伐,战争还要继续打下去。我把自己注解的《孙子兵法》交给宰相大人,希望为羸弱的政府军尽绵薄之力。
这是我能为大唐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然后我主动申请,要去湖州。
有人说我来湖州,是为了赴十几年前的一个约,为了爱情。笑话。我只是想离开朝廷,越远越好。
临走之前,我想再看一眼壮观的长安城。我去了乐游原,这个长安最高的地方。几年前,李商隐在这里写下“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诗人的嗅觉是相通的,在乐游原上,我也看到了长安上空的夕阳。
目光越过夕阳,西北方向是咸阳的九嵕山,山上有一座陵墓,叫昭陵,它的主人是唐太宗。
我都快忘了,大唐,还有过梦幻般的贞观时代。
我给长安留下最后一首诗,也是给这个时代留下一首挽歌,叫《将赴吴兴登乐游原》:
清时有味是无能,闲爱孤云静爱僧。
欲把一麾江海去,乐游原上望昭陵。
现在的大唐,早已不是那个海晏河清的盛世,要我这样的无能之辈还有何用?江湖悠悠,闲云野鹤才是我的归宿。
再见,太宗。
再见,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