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死机”震荡史:超人类主义的酷与残酷(2)
2024-06-15 来源:旧番剧
◎陈建新
《吉巴罗》——这届人类不行;
《糟糕的旅行》——人类还有行的;
《虫群》——这届人类可能不行,但相信人类会行的;
《迷你亡灵之夜》——人类算个屁。
在豆瓣上,某网友对《爱,死亡和机器人》(简称《爱死机》,前面所列是第三季中几集的名字)第三季留下了这样的酷评。
评论到位与否,见仁见智,但至少还有人愿为它抒情。
从异常惊艳的第一季,到拉胯的第二季,再到重归高位的第三季。过山车般的波折,体现了《爱死机》的深层分裂:该讲一个好故事,还是将超人类批判进行到底?或者换个说法:是要蒸汽朋克版的《聊斋志异》还是继续敲打这个世界?
第三季给出的答案是:揭下“人类世”的虚假面纱仍有观众缘,但姿势可以不那么冰冷残酷。
如果说第二季的主题是“混乱”,第三季的主题则是“贪婪”——贪婪主导了每一次毁灭。
受欢迎,因为姿势不错
影迷为何如此认可《爱死机》第一季?因为它打开了思考的全新姿势:超人类主义。
据英国哲学家尼克·波斯特罗姆在《超人类主义思想史》介绍,人类从初民时代便向往通过技术手段成为“超人类”,比如苏美尔人的《吉尔伽美什史诗》,国王吉尔伽美什历尽艰险,找到可以让他永生的仙草,却被一条蛇偷吃了。随着宗教兴起,“超人类”被视为狂妄、僭越,必须受到惩罚。从被缚的普罗米修斯,到亚当、夏娃被轰出伊甸园,都在提醒人们:人就是人,挣脱上帝对人的界定是有罪的。
文艺复兴将“超人类”想象带回人间,本杰明·富兰克林便预想过人体冷冻,而达尔文更是提出:“人只是一个动物,或者说只是许多彼此的机括的集合。”
如果人只是“机括的集合”,那么,它的设计缺陷就太明显了。人会生病,会发怒,会出现各种认识错误,会贪婪,会邪恶,更麻烦的是——他会按时死亡。正如米兰·昆德拉所说,如果人生只有一次,那么就等于他从没活过,因为一次就意味着,我们永远无法审视人生、检验人生,人人都是还没排练便上了舞台的演员,掌声与嘘声回荡在历史中,可对他本人来说,毫无意义。
雷·库兹韦尔在《奇点临近》中感慨道,人类拥有如此出色的大脑,可它的信息传输却是最土鳖的生化反应,仅100米/秒,而最低端的电脑都是用30万公里/秒的光电方式来传输。至于供氧系统,用微型机器人直接从空气中截获氧分子,送到人体需要的器官,会比肺高效数百倍,终有一天,这套系统将被安装在人体内。到那时,呼吸会变成一种休闲活动,犹如现代人散步,不再为猎取野兽,只为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