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四十的我已单身五年,自戒网络游戏后对现实反应相当迟钝(62)
2023-06-03 来源:旧番剧
“谢谢,有心啦。”阿姿的父亲在我身后说。
走进里屋,我看到阿姿躺在床上休养。这段时间的巨大悲痛,以及酗酒、戒酒的反复折腾,让她虚弱不堪,前天来了一场寒流,她便病倒了。
“还很难受吗?”我关切地问。
“好多了,烧已经退了。”
她的大眼睛在略微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明亮,她冲我微笑了一下,转瞬却又哭泣了。我赶紧俯身帮她擦去泪水,然后坐在床边,拉起她的手,放在怀中。
这时,阿姿的父亲提着袋子,准备出门买菜。临出门前,他还望着墙上的遗照出了会儿神,在心底跟她默默说着话。
他下楼后,我和阿姿拥抱在一起。
我闭着眼睛,闻着她的气息,觉得万事万物都平静了。
第二天,我跟着他们一起去探视阿姿的哥哥。
进到监狱,我有点紧张,每个人第一次来监狱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吧。人与罪人往往就是一念之差。里边很多人,如果当初换一个环境,肯定还在好好生活着。而我想起过去那些愤怒、冲动的时刻,也感到某种后怕。
探视室的顶上安着白色的摄像头,侧面的墙上贴着八个黑色大字“前车之覆,后车之鉴”,对来这里的人持续产生着威慑力。
警察叫了一个编号,我看到一个精瘦的青年人走进玻璃后的小房间。他穿着蓝色的囚衣,胸前有蓝白相间的条纹。他比我高半个头,极短的头发,脸上的胡须剃得干干净净,比照片看上去要沉稳很多。他的目光扫视过我,显然那瞬间就知道我是谁。
阿姿挽着我的胳膊,认真地将我介绍给他:“哥,这就是阿良。”
我冲他笑笑,也叫了一声“哥”。其实,我比他还大两岁呢。他也冲我笑笑,那一瞬间,我有种错觉:我们根本不在牢中,而是在家里。
他们用白话聊了一些家事,我在旁边默默听着。有个很大的好消息:阿姿的哥哥因为表现良好,又获得了减刑。他们屈指一算,还有三年,他就可以出来了。他们高兴得哭了起来。我完全没想到会这么快,之前听阿姿说,她哥出来就成老头了,可事实上,他三年后出来,比现在的我只大一岁呢。不过,再转念一想,他十八岁坐牢,已经在里边度过了二十年,让人心惊胆寒。我不由想起了电影《肖申克的救赎》,不,不要误会,不是要越狱,是我希望他出来后能够尽快适应生活,还来得及,来得及。
一个小时的探视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阿良,照顾好我妹妹。”阿姿的哥哥望着我,专门跟我说道。他的眼睛尽管噙着泪花,但目光中却有某种坚硬的东西,那是失去一切还要生存下去的人才有的眼神。那眼神让我深受触动。我忽然明白,真正的呐喊不是发自嗓子和嘴巴,而是出自眼睛——那种对世界的绝望盯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