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李修文:一场漫长的苦役
2023-06-03 来源:旧番剧
李修文曾一度承认,自己很可能终生写不出东西了。十几年来,他的写作被各种各样的虚弱、恐惧、焦虑缠绕。现在,他终于又找回信心,正来源于周遭,来源于此时此刻。
文 | 周茉
羞于说话之时
联系李修文时,他正在广州帽峰山参加瑜伽训练营。发来的三张照片,一张是被青山包围的篮球场,三张石凳,空无一人。一张是几棵高高的树,不粗的树干撑起大片叶子,结的果实饱满壮观。一张大概在房顶拍的,天色已暗,远方有小屋隐蔽在山林中。
这些年,李修文没少四处跑,直到当选湖北省作协主席,才消停下来。最近,他的新书《诗来见我》出版,个人简介写着 “作家,影视剧编剧,监制”。其实,李修文害怕这样的门类划分,似乎不同职业间壁垒分明,“说白了不都是在创作吗?”
回顾中国文章几千年历史,近现代学科划分日益精细,某种程度是对文体的阉割,也是对作家生命力与创造力的阉割。“好像被体裁的牢笼囚禁了,以为只能待在这里。” 李修文说。
作家王跃文觉得,李修文的好,在于把散文写得不像散文。
李修文不认为自己是专业小说家或散文家,在他笔下,什么都可能写,写完了也就结束了。“小说叙事没有出现前,除了戏曲就是文章,我也没办法对它定义,我要写作,并不是为哪种文体写作。”
所以,当人们关心从作家到编剧的跨界转型时,李修文只能回答,“写剧本也并不意味着写作的转向,只是另外一种面貌。”一个作家写什么又打算突破什么样的边界,许多时候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将一切交给命运和纪律吧。”
与写作相比,讨论剧本,把想法付诸于实操的过程让李修文兴奋,“在面临真正的合作,而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 这个过程一结束,李修文就觉得没意思了,就得去找另外一个东西。
作为挚友,比李修文大9岁的西北人叶舟说他是“一只年轻而勇敢的豹子,不停奔跑”。初见李修文,你绝不会想到,一副文人气质的外表下藏着一个侠客般的硬核灵魂。
担任《疯狂的外星人》电影监制,是李修文若干年回想起来都值得的事。导演宁浩拿到刘慈欣原著《乡村教师》版权时,谁也没想到拍成这样,保留了小说内核的黑色荒诞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