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李修文:一场漫长的苦役(20)

2023-06-03 来源:旧番剧
写不出东西抓狂,又找不到解决办法,彼时李修文在甘肃青海一带漫游了一个多月,踏过西北河山,李修文吸收了辽阔雄浑的旷野气息,那里拯救了他,也拯救了他的写作。
“和叶舟同行这么多年,他反复歌颂的那个天地,带给我生命中最重大的机缘。”李修文常想起牧羊人,荒寒至极的戈壁滩是他们的安身立命之所,绕羊三匝,牧羊人有枝可依,他开口唱歌,戈壁、群山、羔羊都是他的听众。
有一年,李修文和叶舟看北魏石窟,蒙蒙春雨浇洒着窟外的麦田,窟内的大佛像真理一般高耸沉默,巨大的雾气使眼前的一切混沌不清,这时,一阵丧乐和接连的哭声清晰地穿透雾气,来到李修文耳边——好像是一场神的教诲,他突然意识到,眼前耳边正是自己的山河人间,值得为之书写的山河人间。
李修文认为,受先锋派文学影响,中国作家太喜欢谈想象力了。“说句夸张的,大家伙应该重新下田,我们当下是不是可以拿自身作为连接,让传统和某种现代性在你身上发生效果呢?”
为此,李修文一直想写一部中国传统美学之书,陪伴他度过童年的戏曲,小时候父亲常念来聊以安慰的古诗词,一股脑地涌了出来。他不是卫道士,对传统的靡顿作痛心疾首状。“所有事物都要经过时代冲击和检验,都有它的命运,如果衰亡无可避免,我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记住它们。” 无关责任,这是李修文非做不可的功课。
张执浩看来,李修文本质上是个诗人,对诗歌有着非凡的理解力和鉴赏力。他曾试探性地问李修文:你写诗吧?李修文笑而不答,后来又承认真的写诗。“他答应给我看的,但终究没有拿出来。”
李修文研读各类古书,着手下笔并不容易。2020年,因新冠疫情李修文留在武汉家中,食物供给不多,他和一个朋友相约去湖边钓鱼,一天下来一无所获,二人灰头土脸回家,要离开时,朋友的小儿子从阳台上扔下两捆青菜,李修文立时想起杜甫的诗句“夜雨翦春韭,新炊间黄粱”。
年轻时李修文爱李白,40一过,越发爱杜甫了。他爱杜甫植根于日常生活的叙事能力,简朴、专注,琐碎又饱含深情,既是写作本身,又是写作的结果。这也是李修文渴望抵达的真正的文学世界。
《诗来见我》的大部分文章,写就于疫情严重时期。这一次,李修文以美学和信仰为根基,从诗词出发的个人坐标依旧指向生活,指向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当代》主编孔令燕清楚地记得,2020年1月25日,李修文发来第一篇《枕杜记》。孔令燕曾和李修文约稿,那时他还不确定写什么,直到疫情,“他的创作速度很快,隔几天就写好一篇。” 陆续收到几篇后,孔令燕决定在《当代》为李修文开设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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