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走近刘弄潮⑦:确立航向(四)‖吴再洪(3)

2024-06-14 来源:旧番剧
作宾那时是个学生,在成都盐道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读书。寒假暑假回到县城的时候,而我却又转回乡下的家里,虽然私心羡慕他,想见一面,却没有一点适当的机会。
约莫1921年我的外祖母死了,开吊那一天,有个穿一身学生制服的人来致祭,他身材矮小,却现得很结实,脸色冷静中,也露出多量的和蔼,尤其跟他接谈的时候,越发使人感到亲切,觉得在他面前,用不着戒备,高兴说什么就说什么,那一次的谈话,大约全是关于新思潮方面的,讲得很快乐,一直走到田野里面去散步的时候,也没有因为初春的景色,悦人心目就停下嘴来。他对于新思潮认识的极其透彻,而且把握得很坚定,从他的脸色,从他的语言,一点也找不出和旧思想妥协的影子。我感到我是真真实实地看见一位又勇敢又年青的战士了,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喜悦,连我外祖母逝世的悲哀,也一时忘记了。这回分别之后,我们就开始了通信。……我把我写的许多新诗,寄到刘作宾那里去,要他跟我改削,并给我指示的意见。……
就在这年暑假期间……去报考刘作宾读的省立第一师范学校。他向我极其热忱地谈到鲁迅的《狂人日记》和冰心的《超人》,两篇文章里面有些句子,他能一面讲,一面背诵出来……从他口里说出来觉得越加精彩而有力,我至今不但没有遗忘,而且还能记起他说的时候,那副兴奋的脸色,那副传情的口吻。
我因走进四川文化的中心地,先前在刊物上熟悉了的一些作者,这时便自自然然成为我的话题。作宾对于他们的批评,简明而又犀利,常常能击中要害,毫不宽容……
作宾把他历年写的文章和新诗,很工楷地誊在本子上,看起来,竟比印的还要美观,定名《腐草集》。是用礼记上的句子“腐草化为萤”来象征他的文集的。他把它藏着,不随便拿跟哪一个人看。
作宾那时最爱看的书,除庄子和关于新思潮一类的书而外,还有我从没有看到的新书,比如好象克鲁泡特金的《告少年》,他推荐给我看。并还讲到一些读这类书的人的故事……作宾讲的时候,都是永远带着敬重的神情。至于我呢,则更受到了莫大的感动……
我在省立第一师范读书的期间,作宾已不做什么文章了。他多是做我们学校的代表,去参加全省的学生联合会。本来他会讲话,极能辩论,会场舌战的兴味使他深深地吸引住了,同时他也不愿意光拿一辈子笔杆儿,他要满足他身体内别种发展的活力。但一个常常代表学生讲话的人,是难免不受学校当局的讨厌的。结果,他和另一个同学被迫离开学校了……他为人太认真,看见别人不对的地方,总是抱深恶痛绝的态度指责,批评起来毫不宽容的……同他思想见解表示共鸣的同学,则没有一个不愿意作他永久的朋友。我就常从他那里得到很多诤言,深为警惕,而私心怀着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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