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有一个阿根廷人不为梅西的胜利欢呼,那就是他(2)
2024-06-14 来源:旧番剧
捧杯的阿根廷男足。刘海韵摄
而关于阿根廷球迷,阿根廷学者亚历杭德罗·格里姆森在著作《阿根廷迷思》中有入木三分的描述:“在看足球比赛时,我们总会时时站起来大喊大叫挥舞手臂,喊着‘犯规了’‘点球’‘给牌啊’。除非是大比分领先,其他时候我们总想让球员和裁判表现得更好些,希望判罚能更加‘公正’(请好好理解‘判罚’在这里的意思——就是‘多偏袒我们一些’)。裁判除非做出明显偏袒我方的判罚,否则很难赢得我们的欢呼声。一切我们反感对方球队做的事情——犯规、小动作、假摔,我们却支持己方队员这么干。”——1986年马拉多纳的“上帝之手”堪称这段话的经典例证,而这段话描述的也绝不仅仅只是阿根廷球迷。
在足球世界中,获胜天然代表着真理,永远只有冠军才为人所膜拜和牢记——博尔赫斯讨厌这样的唯结果论。如果他今天仍然活着,目睹本国同胞像当初膜拜马拉多纳一样地膜拜冠军梅西、同时又把亚军姆巴佩的相片贴在假棺材上烧掉之后,估计仍然不会改变自己的立场。
二
博尔赫斯另一个反感足球的原因,是与足球相伴而来的群体狂热和民粹主义。
作为曾经亲眼目睹法西斯主义、庇隆主义乃至反犹主义在阿根廷相继登场的见证者,博尔赫斯对具有煽动性的群体性运动或流行文化抱有强烈疑虑。而偏偏在阿根廷,足球堪称最能引发大众狂热的图腾。阿根廷作家爱德华多·萨切里的小说《电厂之夜》里有这么一段:
人会忘记大部分度过的日子:在哪儿、和谁、做了什么,否则恐怕谁也活不下去,脑海里充斥着太多画面——不过也不尽然。相反,有些时刻永远也忘不了。比如说,随便去问一位五十岁以上的人,1982年得知阿根廷军队登上马尔维纳斯群岛时,他在哪儿?他一定记得。或者,和谁一起在哪儿观看了马拉多纳攻破英格兰足球队的大门?他也一定记得。随便去问一位三十岁以上的人,美国纽约世贸中心双子大楼坍塌那天,他在哪儿?他一定记得。甚至小伙子们能说出他们用哪台电视机收看了2014年世界杯决赛,在那场比赛中,阿根廷再次输给了德国。
本届世界杯夺冠后的回国游行上,400万阿根廷人把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游行街道挤到几乎针插不进,1/10的阿根廷人都前来参与狂欢。正是类似这种人山人海的群体性狂热,使博尔赫斯对足球心生厌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