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榆林丨花开晚劲生命常青—再论剪纸大师郭佩珍作品的艺术生成(14)
2024-06-15 来源:旧番剧
比如《毛主席看戏》,艺术家端直省去伟人到场时的热闹热烈,而是将作品的三分之二写白云道观的庙宇群楼,庭院清静,人物只有毛主席一个,警卫兵一个,道士老乡各一人分别偻着腰向高大伟立的主席讲着什么。毛主席山门进山门在神塑、香案面前从容迈步,气宇轩昂,神情泰然。画面中所有挺立直拔的形象只有寺院庄整,主席鼎立,其他各色人物均为低头敛首。轮到主席真正的看戏只有西边三分之一面积中的一小块,即戏楼演员到场下观众眼光一致投向东边门口出现的主席形象。所谓的“主席看戏”是“群众看主席”,作为戏分吸引观众的老生常谈被妙笔简化到干干净净。
如此排兵布阵的艺术构思使得毛主席在山川万物,动物虫鱼,百姓艺人中的影响是力盖宇宙,深入灵魂,人神崇拜,万众仰望。如果不是郭佩珍思想独特,虚实相宜的结构领先,仅凭一幅小小剪纸就有如此惊人艺术效果,即就是积七十年“汗牛充栋”书画描写也难以与之较劲媲美。
所以说,艺术功力的大小并不在名头,在是否读书,而是对艺术构造在作品中占据地位与理解的多寡深浅。
郭佩珍将遍地普及的剪纸一下推升到与其它艺术毫不逊色比肩等齐,因为她掌握了艺术形式的构造命门的至关重要即“层次分明的一目了然,虚实相间的巧妙搭配,主次排布的谨小慎微,画龙点睛的关键处理”。
郭佩珍还有几幅作品其艺术手法很是耐人寻味。
《遇恩》将恩德形成分为基本的互补互爱作为整个俗界生存的基础,中间段落是互帮互扶,最上层是和天界的亲人见面,同时也是有德之人必为仙域留养,象征光明之所。
为此,郭佩珍大师将父母传承放于树满松柏冠盖之中,然后,右边是大鸟哺小鸟,小鸟长大背着老鸟去天国,临界下来两只凤鸟从大鸟接过老鸟飞往松香弥漫的喜乐世界;左侧则是剪纸女子将母亲那里学来的手艺向儿子传授,艺术家拄着拐杖由长大成人的儿子先是搀扶,中途背起向天界走去,临界也是由天上派来的两个灵童护着,眼见父母在另一个充满阳光的家院幸福地等待着。这幅剪纸浸满亲情伦序的温馨,所谓“功德”即血缘纽带的顺接顺传,无需什么身外之惹事生非的逆伦违和。人事和鸟亲没有任何差异,只有愚蠢之人才分出动物与人的天壤地别的不可调停。基于血缘和良善的不可或缺,德行的天条就是这么单纯。郭佩珍巧妙运用人鸟互喻,比翼共飞的艺术设想,让读者在设比中感动,欣赏中陶醉。
人世亲情的千差万别不尽如人意,在简单寓意的比照下,忽然明白到痛切思悔的秋月凉风的清爽与冰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