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多年后,听见敲门声还是会害怕……(3)
2024-06-15 来源:旧番剧
在大部分同学面前,这些女孩会将杨思言“亲密地”带在身边,看上去很“团结”。她们毫不掩饰地对她表露这种“团结”真正的目的:“毕竟大小姐旁边总是需要跟着一个奴仆。”
升至初二年级时,施雯文遭遇了另一种形式的欺凌,依然“没有肢体冲突”。
起因是一名高一男生,对她有好感,送饮料给她喝。两个少年交换了联系方式,平日里偶尔聊天。施雯文回想当初,这件事“没在我心里引起太大波澜”,却激怒了欺凌她的女生。
施雯文记得,班主任老师听到那些“早恋”流言后,曾找一些同学谈话,甚至找到了那名高一男生。男生表示,是施雯文“主动”的。
父母被老师从云南叫到重庆,在学校办公室里对女儿劈头盖脸一顿斥责。施雯文记得,她当时声嘶力竭地哭喊,但没人相信她,“感觉像一座孤岛”。
“所有人都站在对立面”
“早恋”风波不了了之,施雯文却越来越痛苦,累积已久的抑郁情绪逼近临界值。在被请家长两周后,某一个周日下午,施雯文没有照常返校。
她将自己关在家里7天,“本能地抵触整个世界”。父母和老师试图联络她,都被她拒绝。
“我不想再去跟他们沟通。(沟通)有用吗?不是没有沟通过,我声嘶力竭地想要说一些东西的时候,他们有好好听吗?他们信我了吗?”
随后,施雯文前往医院,确诊重度抑郁。
几乎是同一时间,盛千秋也在学校的心理诊所诊断出患上抑郁症。
盛千秋自己试着去对抗疾病。
在很多个失眠的夜晚,她努力克制自杀的念头。她用剪刀自残,用身体疼痛抵消内心的痛苦。她学过抽烟,才发现“抽烟会让人不那么痛苦”是假话。她常常躲进网吧打游戏,希望能够在网上找到一些朋友,“和我聊聊天”。
确诊抑郁症后,施雯文和盛千秋都在初三那年选择休学。
盛千秋“几乎一年没怎么出过家门”。施雯文则被带到父母身边,服用药物、配合治疗。
“感觉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像是一棒接一棒地往头上砸。”施雯文形容那时的感受,她整天哭,哭到流不出眼泪,感觉面部中央“被一张手很用力地压住”。她拒绝上街,不想见人,如果要出门,就会用墨镜和帽衫把自己遮住,躲着人走。她频繁想到死亡,家里人24小时轮班陪她,她依然感觉孤立无援,恐惧整个世界,“觉得所有人都站在对立面”。
施雯文受的伤,“疤痕”不在身体表面。
她害怕敲门声。以前她在学校上厕所,那几个女生会通过格挡下的缝隙认出她的鞋子,然后用力踢门。离开学校后,施雯文恐惧一切敲门声,10多年过去,她还会被送外卖的敲门声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