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超越时空的对话,相谈甚欢——我读韩羽《我读齐白石》(3)
2024-06-15 来源:旧番剧
其中“礼教时期”“宗教化时期”如若合并,即是韩羽先生所谓的“教化功能”时期。而最早激赏、鼓励、提携白石老人的陈师曾所著的《中国绘画史》(1922年济南讲座记录,1925年济南翰墨缘美术院初版),其“上古史”“中古史”“近世史”的分期与划代则与韩羽先生几乎完全一致。此外,陈师曾还有《文人画的价值》的专题文章,考究起来,韩羽先生关于文人画的体认与其观点近乎是同气相求的:“画中有我”意味着“人”的觉醒,意味着画家“自我”表达的强烈愿望:既求物象之形神兼备,更强调画家之“自我”与画中物象融为一体。我所举郑午昌与陈师曾的观点,确乎想说明,韩羽先生的艺术史观断不是他所言的全凭“杂七杂八的印象”。他的观念与郑午昌、陈师曾的不谋而合,恰可证明他的“尺度”与“坐标”的合理。正是在中国绘画史的坐标上,正是在对文人画价值的确认下,历时数百年间,真正地体现了“既求物象之形、神兼备,更强调画家之‘自我与画中物象融为一体’的完美作品”,韩羽认为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明末的人物画家陈洪绶,一个是现代花鸟画家齐白石。
如果说,“小引”中反映了韩羽先生数十年求索探秘白石老人伟大艺术的谦谦状态,那么,“跋语”中这几段一改韩公蕴藉文风的斩钉截铁,则可看作韩羽先生数十年求索之后对于白石老人发自真心的悟知与认定。我猜想,如若没有他悠长的文学创作实践,如果没有他丰厚而光彩照人的艺术成就,他的这一论断,会不会真被当作黄口小儿的“以莛撞钟”呢?艺术最见人心、真心、慧心,读罢“小引” “跋语”,走进《我读齐白石》中,让我们一起看看韩公是如何以积数十年之功炼就的四两拨千斤之“莛”来撞白石老人百年艺术之“钟”的吧。
《我读齐白石》的正文,共五十篇文字。其中五篇,曾经收在2017年北岳文艺出版社出版的《画人画语》中。除却这五篇,其余主体,都是近三年韩羽先生的新作。文字篇幅,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伸缩自如,灵活洒脱;除两篇专谈日记与诗的文章外,均采取正面进攻的“打法”,即“看画说话”,用韩羽“小引”里的话是“横看竖看,边想边写”,用文学研究的专业说法,大概即是文本细读法。
正文之外,韩羽先生与编辑一道工作,尽可能配了他所谈论的白石老人的画作。这些画作,由中国知网检索可以看到,自上世纪五十年代起,即广泛地见诸于各类报刊,且为艺术同道与研究论者反复提及或论述。以《王朝闻文艺论集》所收其不同时期写作的齐白石的专题文章看[王朝闻的三篇文章,一为《杰出的画家齐白石——祝贺齐白石的九十三岁寿辰》,《王朝闻文艺论集》(第一集),157—167页,上海文艺出版社1979年4月第1版,文末注“发表在一九五二年一月八日《人民日报》”有误,时间应为“1953年”;二为《再读齐白石的画》,《王朝闻文艺论集》(第二集),63—74页,上海文艺出版社1979年10月第1版,文末有注:“一九五七年十二月号《美术》发表”;三为《齐白石画集》序,《王朝闻文艺论集》(第三集),240—256页,上海文艺出版社1980年1月第1版,文末有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