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超越时空的对话,相谈甚欢(6)
2024-06-15 来源:旧番剧
而艺术创造者也竭尽所能将自己所熟悉所喜爱所向往的东西融入艺术作品之中,唯如此方得尽情尽兴。这是出之人的本能,饥则必食,渴则必饮,不得不然也。”如是,韩羽探测到,“似与不似”实为中国传统绘画艺术的普遍规律,以及这一规律如何发生作用的隐秘。最后他说:“如谓这‘似与不似’的鸟儿是白石老人就砖地上‘画存其草’,不如说这只鸟的影儿早就储存于他胸中了。偶尔相遇,撞出火花,就像《红楼梦》中的贾宝玉初见林黛玉,‘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你看,韩羽的博学与幽默悄然而出了。
《镜内映花 灯边生影》所发明的,则是“似与不似之间”的“画理”。这篇文章由白石老人无题无跋、就笔墨论不能算作上品的“母鸡驮小鸡”画而引发。“先说‘母鸡驮小鸡’未必有其事。”“再说‘母鸡驮小鸡’当必有其理。”再问,“这小鸡雏是怎地到了母鸡背上的?我思摸八成是白石老人助了一臂之力,是画笔起的作用。”“比懂鸟语的公冶长更善解鸟意的老头儿的一颗心,正是这颗心,使整个画面暖烘烘起来。”再下来,就是韩羽公独有的妙悟了:“这幅画把生活中的‘本来如彼’的‘彼’,画成了‘应该如此’的‘此’,说是‘无中生有’固然不可,说是‘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相结合’似也卯榫不合。不妨以他自己说的‘作画,妙在似与不似之间’对对号。母鸡驮小鸡,未必有其事,不亦‘不似’;母鸡驮小鸡,当必有其理,当然是‘似’了。正是这‘似与不似’的间隙里,才得以作出了这妙文章。
”
《再说“蛙声”》篇谈的是白石老人的经典名作《蛙声十里出山泉》。于此,韩羽发明的独特处至少有三。一是他认为的美和美的由来,“美,总是躲躲闪闪,‘藏猫儿’。若想和它照面,还需‘缘分’,要看有缘无缘了”。蛙声何以言美?不只关联着眼睛和耳朵,也关联着心态。二是绘画的“合理的虚构”,蛙声的由听入画可视可看,异体而同化,“蝌蚪起的就是‘药引子’作用……既不能把它画得太像,也不能画得太不像,约略像个蝌蚪样儿,方恰到好处,这不妨叫作点到为止”。由此,他对“似与不似”的艺术实操概括为:“画中物象,不等同于生活中的真实事物。生活中的事物,一旦进入画中就具有了‘假定性’,换个说法,也就是合理的虚构。”三是绘画的“推敲”功夫,韩羽由其创作的体会思考得就更深了,“点到为止”之“止”,也是有条件而存在的:画题“蛙声”的暗示,以及画面山间溪水的急流,调动起欣赏者的不同感官,互相打通而“视形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