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24岁,当了2天助浴师,为3位老人洗了澡(3)
2024-09-29 来源:旧番剧
刘传豹在浴槽中放中草药包
泡浴了十分钟后,张爷爷的手变得温热。唐博和刘哥小心翼翼地翻转老人的身体,露出后背,用搓澡巾给他搓后背和大腿,动作始终很轻。张爷爷身上没有褥疮,也没有异味,看得出家人护理得很好。他倚在浴槽边,头上沾满泡沫,刘哥问,“哪里痒啊?”老人把头慢慢转向右边。唐博熟悉地寒暄,“您今天吃了红烧肉吗?”张爷爷勉强拼出几个音节,“猪……蹄……”唐博接过话,“猪蹄好啊,多吃点。”
“您手上怎么这么多伤疤?”我问。老人眼神突然亮起来,双手开始比划,情绪变得激动,嘴里的话依然模糊不清,我依稀听到,车间、做工几个字。常奶奶补充,“年轻的时候在车间里工作,被溅出来的火星伤到了。”“怎么不戴个手套呢?”唐博问。刘哥分析,“戴手套会影响精准度吧。您可真敬业啊。”老人听到了夸奖,嘴角上扬,点了点头。
助浴师们每个月固定出现在张爷爷家里,了解他的脾气秉性和兴趣爱好,看到老人精神状态的波动,有时沉默寡言,有时笑得跟花一样。他们倾听他年轻时的经历,尽量多赞美他,鼓励他康复,张爷爷会分享每一顿饭吃了什么、康复后哪里能动了。李民花说,“他在向往更好的生命状态,虽然没有再站起来的可能性,哪怕动动手,动动脚也好。”
搓澡持续了半小时,张爷爷身体开始发抖,扒住浴缸边,发出虚弱的声音,“扛……不住了……”我们给老人擦干身体,把他轻轻抱回床上。“有痰吗?”“有。”张爷爷又支支吾吾地说,“要撒尿了。”“不急,不急。”常奶奶安抚着她,把尿壶递到了床上。
蒸腾的水汽间,每个人脸上都渗出细密的汗珠,两个男士的衣服已经被汗湿透了。常阿姨把我们送下楼,她在电梯里提到,不仅是老年人,年轻人摔倒伤害也很大,要从现在开始就注意身体,她侄子是搞工程的,工作时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腿骨折了,现在还躺在床上等工伤鉴定。出了电梯,她目送我们离开,挥着手说,“辛苦了,下个月见。”
午饭时间,我们去了附近一家披萨店。李民花聊起做助浴师的初衷。她大学读日语专业,毕业后在外企工作,面向日韩客户,间接了解到日本完善的养老照护体系——在洗浴文化盛行的日本,助浴师行业是一个成熟的市场,由护工携带洗浴设备上门为老人服务,有的老人一周会洗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