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金瓶梅》是天下“第一奇书”，它到底“奇”在哪儿(3)

在写人物的复杂和深邃方面，《金瓶梅》已经像现代的“复调”小说了。这个概念来自俄罗斯著名的文学理论家巴赫金，一言以蔽之，复调就是好人不全好，坏人不全坏。不再有一个统摄一切的道德标准，而是众声喧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声音，有存在的价值。

所以说，《金瓶梅》从帝王将相、英雄传奇、怪力乱神落到了饮食男女，书写小市民生活，题材上具有高度的现代性。同时，它的写作技巧相当成熟，一方面结构宏大严整、伏脉千里，另一方面又细节灵动、人物丰满。这恰恰是它在文学史上长期被遮蔽、被忽略的价值。
《金瓶梅》成书于明代嘉靖和万历年间，也就是16世纪中后期。在西方文学史上，诞生于1605年，也就是十七世纪初的《堂吉诃德》，被公认为西方现代小说的起点。在我看来，跟《堂吉诃德》诞生在同一个时代的《金瓶梅》，是中国现代小说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