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御宅族为什么喜欢“赛博格”?(9)
2022-11-05 来源:旧番剧
随着信息技术的进一步发展,角色得以进入现实以玩偶或AI的形式给人以陪伴。一部分御宅族也并不满足于脑内恋爱,开篇提及的晚近与角色结婚的逸闻便是如此:如近藤显彦所述,“ミクさんが待つ家に帰る”(我要回家,回到有‘未来’等着我的家)。举办婚礼这一仪式感的行为可以解读为一种“identity politics”(身份政治):一反御宅族隐藏御宅身份与情感喜好的常态,通过结婚这一公开的仪式,号召社会大众接受被边缘化的御宅族群和“セクシュアリティ”(sexuality,性/性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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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战争的废墟中走出来的日本的改造人角色“赛博格”,诉说着日本社会对于战争与科技的反思,象征着战后日本经济与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赛博格”类角色打破人机二元论的局限,创造幻想,改变着其受众的认知/消费方式:为幻想买单的消费是消费商品符号价值的赛博格化的消费;这种以“萌”为导向的幻想与消费是御宅族的梦魇也是乐土,让御宅族蒙上污名的同时也为他们提供戏谑日本社会约定俗成观念的幻想空间;将这种幻想带入现实,喜好趣味构造被建筑化,空间景观被赋予新的符号意义——我们看到的不仅仅是角色的赛博格化,而且是当代日本从个人到社会的赛博格化倾向。
回到哈拉维的赛博格隐喻——当通信技术和生物技术高度发达,“我们”都将成为赛博格。伴随着科技发展而成长的日本“赛博格”类角色,在作品中质疑着西方人机二元对立的存在论与认识论,述说着叙事/世界观的多元化,也见证着消费模式的数据库化、消费者身体与性的他者化、社会空间景观的符号化,这都与哈拉维的赛博格隐喻不谋而合。然而这并不意味着社会已经做好了准备,接纳作为赛博格的“我们”,正如被社会污名化的日本御宅族。或许,与污名的抗争,才是开始反思的第一步。显然,御宅族和“我们”都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撰文|阮云星、梁永佳、高英策等
摘编|李永博
导语校对|贾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