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被自己最喜欢的东西欺骗了,那就是我们的乐观主义|纪念茨威格逝世80周年(8)
2023-06-03 来源:旧番剧
斯蒂芬·茨威格(右)与其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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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罗曼·罗兰
我及时发现罗曼·罗兰,纯属偶然。一位住在佛罗伦萨的俄国女雕塑家请我去喝茶,为的是让我看看她的作品,同时也想为我画一张速写。我四点钟准时到达,而我却忘了,俄罗斯人对时间无所谓。一位老奶奶——听上去,是雕刻家母亲的保姆——把我引进她的创作室,请我等一下。创作室里杂乱无章,只有四件小雕塑,我用两分钟就看完了。为了不白白浪费时间,我抓起一本书,不,我是顺手拿了几期杂志,它叫《半月刊》。我记起来,在巴黎是有这么一份杂志。可是,谁能自始至终注意这种小杂志呢?这些昙花一现的东西,一会儿铺天盖地,一会儿销声匿迹。我翻到载有罗曼·罗兰的《黎明》的那一期,读了起来;我越读越兴奋,越读越惊讶,这个如此了解德国的法国人到底是谁呢?此时,我反倒感谢这位姗姗来迟的女主人,使我能够读到《黎明》。我问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位罗曼·
罗兰是何许人也?”她也不清楚。只有当我把其他各卷搜集到手后(最后几卷尚在襁褓之中),我才知道,现在终于有一部不仅为欧洲个别国家服务,也为全欧洲服务的作品,一部为增进欧洲各国团结的作品;现在终于有了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诗人,他给我们带来各种道德力量:对爱的理解,以及想得到这种理解的真诚愿望,经过考验和鉴别的正义,以及对于艺术有关使命的坚定信念。
罗曼·罗兰(1866-1944),1915年诺奖得主,代表作为《约翰·克利斯朵夫》。
我到巴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听他。这当中我想起歌德的话:“他学习过了,就能教我们。”我向朋友们打听他,维尔哈伦说,他能记得起来的就是,在社会党人的“人民剧场”演出过一出剧叫《群狼》。巴扎尔热特常听别人说,罗曼·罗兰是一位音乐家,他还写过一本关于贝多芬的小书。我在国家图书馆的目录里发现了罗曼·罗兰写的十二本关于古典音乐和现代音乐的著作,和七八个剧本,这些作品都是由几家小出版社或者《半月刊》出版的。为了与他取得联系,我寄给他一本我写的书;不久他来信请我去,这是我们友谊的开始。除了我和弗洛伊德还有维尔哈伦的友谊外,我和罗曼·罗兰的友谊使我受益最多,在某些时候,这种友谊甚至决定了我的人生道路。人生中特别要记住的日子要比平常的日子闪亮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