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庞,村庄》:闪光的劳动者与永恒的瓦尔达(3)
2023-10-27 来源:旧番剧
#在场:作者不死与女性主义
自新浪潮运动以来,电影艺术家在萨特存在主义哲学思潮的影响下,提出“主观的现实主义”理念,强调拍摄具有个人风格的影片,《脸庞,村庄》也正是“作者电影”的典型,在没有完整故事情节的反传统式影片中,营造出主观而抒情的艺术氛围。有研究者称《脸庞,村庄》的创作方法是一首清晰的“二重奏”,被摄对象是“乐手合奏”,而瓦尔达以“即兴伴奏”的方式出现,影片并未掩盖导演的在场,并且强调与被摄对象的互动,导演主动介入被摄对象的生活情景,展现出某一情景因导演的参与而发生了改变。除了对他者的记叙,影片还穿插了诸多瓦尔达与JR的对话以及瓦尔达的个人故事。
参与式影片是瓦尔达习惯性的创作方式,她也以参与影片的方式向观众做了一场漫长的道别,自《拾穗者》开始,瓦尔达捡拾了许多心形土豆,任其在架子上腐烂,借腐烂的蔬菜引入腐朽的生命,联系她自身的消亡。《脸庞,村庄》是更为深层次的参与,瓦尔达发出更为强烈的告别信号,影片后半部分由外在世界转向了瓦尔达自己,在影片拍摄时,她几乎已走上了生命的最后阶段,眼疾使她无法看清世界,但她内心对人生的认知却更清晰了。他们到了JR的摄影工作室,JR为瓦尔达拍摄她清亮却已视线模糊的眼睛、她布满皱纹的手和脚,当瓦尔达看到她双脚的照片时,她说:“看起来像一颗皱缩的心脏,就像我拍摄的那些土豆,曾经年轻,继而衰老。”当贴在海边巨石上的巨幅肖像被海浪侵蚀,瓦尔达说:“照片消失了,我们也将消失。”在已游历多个村庄后他们重新回到工作室,瓦尔达望着她的猫说:
“对我而言每次相遇都是最后一次,但是我们可以像猫一样一跃而起,再出发。”在涨满薰衣草的卡蒂埃·布列松的墓园,瓦尔达直面死亡却并非以一种被动等待的状态,而是一方面坦然接受这种自然秩序,另一方面她更崇尚个体精神价值的永存,即使肉体和物质消亡,精神永远可以和死亡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