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济慈逝世两百周年|朱玉:“无数的见识使我成为神”(10)
2024-01-14 来源:旧番剧
, Yale University Press, 2012;本文从这部传记中受益良多。“成群的燕子在天空中呢喃”西班牙广场26号曾是一幢玫瑰色的房子,位于一百三十五级台阶的右侧。济慈在罗马的医生詹姆斯·克拉克(1826年回到英国后成为维多利亚女王的御医)为他选择了这处便于休养的住所。阶梯前方是贝尔尼尼设计的船形喷泉,从济慈的房间,可以听到持续的水声。天花板上雕刻着繁复的玫瑰图案,济慈却更喜朴素的英伦花朵。他感到“真实的人生已经逝去”,正过着“死后的生活”,或者,苟延残喘于生死之间。1821年1月10日,塞文将济慈从床上移到客厅,帮他换上干净的衣服。济慈已经虚弱得无法自己行走了。他们促膝而谈,塞文觉得济慈“镇定、平静”下来了,认为他“已经离去”,以“自我的缺席”而存在着。
雪中的西班牙广场26号
贝尔尼尼喷泉1819年的六首伟大颂歌是济慈最后的作品,其中不乏告别意味。颂歌这种体裁源于希腊,后演绎为品达体和贺拉斯体,乃重要的古典诗歌形式,通常描写庄重的主题,结构复杂而恢宏。浪漫主义诗人大多写过重要的颂歌作品,比如华兹华斯的《永生颂》、柯尔律治的《沮丧颂》和雪莱的《西风颂》。《夜莺颂》的美酒里有“温暖的南方”。这首黑暗色调的颂歌以“我心痛”三个重音开篇,与夜莺的快乐形成对比;复以四处“离开”(away)和三番“别了”(adieu)表达了诗人欲借助诗歌的隐形翅膀(当然也借助“鸦片酊”“毒药”和“酒”)随不朽的夜莺一起离开痛苦尘世的愿望。“我看不清脚边是什么花朵”以及具体的花卉描述——白色的山楂花,野蔷薇,紫罗兰——既再现着济慈诗中常见的花语,也遥指他后来墓旁朴素的芳华。诗人在黑暗中倾听,“几乎爱上了安适的死亡”,感到“若能在午夜无痛地死去”无异于一种“富足”——这里似有一语成谶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