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中重塑科幻的时空坐标|专访雨果奖入围作家海漄(7)
2024-06-15 来源:旧番剧
《科幻中的中国历史》,宝树 编,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7年9月。
有形与无形的本土资源
新京报:今年世界科幻大会终于来到中国。如今也有越来越多的科幻研究者将科幻文学视作一种“世界文学”,中国科幻本身也在一步步破圈而出,走向世界。你认为在这个过程中有无必要关注、吸收、转化、吸纳、改写所谓“中国资源”?如果这是必要的话,你认为所谓“中国资源”应该是指什么?
海漄:很有必要。民族历史与神话传说在某种意义上是相当“地方性”的,我在创作过程中时常会有类似“世界性”与“民族性”或“地方性”的碰撞感。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龙骸》,这是一个在中国背景下讲述的关于飞艇的故事。为了让历史上本无交集的两位主人公相遇,我改造出了一个完全属于东方文化的怪兽,并试图赋予它全新的、科幻化的意义。虽然故事是发生在中国、关于中国的,但表达的情感和思想,是可以为所有人类所理解的。
因此在我看来,“中国资源”可以是有形的,也可以是无形的。在我的一些作品里,例如共享同一个世界设定的《时空画师》《血灾》和《尽化塔》,我写了很多关于文物保护的故事。这些文物,如古画、古建筑是有形的“中国资源”,承载许多可能发生的“故事”。而它们背后的文物保护工作者,无论是故宫修复师还是应县木塔的研究人员,其身上的精神风骨:坚守、奉献、勇气,都是无形的“中国资源”,值得被传承,被传唱。
纪录片《我在故宫修文物》(2016)剧照。
另外,我注意到当下世界范围内的科幻创作,特别是第三世界国家和地区的科幻创作,几乎都展现出吸纳本土文化资源的特征,比如用科幻设定重写国家的史诗、神话,重新解读某一特定时期的特定历史事件和人物等,这些在非洲、东南亚的作品里都有迹可循。所以,在不断拓展的想象力边界上,把“民族资源”转化为“世界故事”,是科幻作为一种“世界文学”的重要命题。
新京报:我注意到,“龙”是你作品中反复出现的主题,例如《龙骸》《走蛟》,用科学原理解释龙的生理特性可谓耳目一新。“龙”对你个人而言是否还有其他特殊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