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中重塑科幻的时空坐标|专访雨果奖入围作家海漄(5)
2024-06-15 来源:旧番剧
海漄:毫无疑问,幻想是它们之间的纽带。对于文学样式的分类和区别,我一直提不起争辩的兴致,简单地分为“虚构”和“非虚构”倒是甚合我意。在写作中,在幻想之外我力求真实,不可避免地要搜寻和查找大量资料。用最冷静的文字浓缩的山河变色,日月更替便是历史了,它本身就是极为精彩和丰富的,我发现,只要翻找的材料足够多,总可以在其中找到一星半点与脑海中故事不谋而合的交汇点。很多时候,寻找这种巧合既是一种乐趣,也是我一篇小说逐步构建起框架的过程。
动画电影《长安三万里》(2023)剧照。
新京报:在之前的访谈中,你提到过“科幻”与传说故事的亲缘关系,即二者都存在着“幻”的一面。在你的创作中,不时出现以某种科学原理为历史传说或野史故事“祛魅”的情节,你认为这种“祛魅”会对科幻与传说故事中都有的所谓“幻”的性质造成冲击吗?
海漄:当然不会。我搜集过一些大部头的神话传说和志怪故事集。这类书通常是学术背景深厚的专家组织编写的,原文后往往还附有解说。专家的赏析自然是高妙的,唯一让我不满的是,神话也好,志怪也好,最后的剖析总会不可避免地拔高起来。“体现了某某精神”“歌颂了某某”,这些都是最常见的。但我更愿意简单直白地赞叹一句古人精彩绝伦的想象力。
在谈及恐怖小说时,乔治·马丁曾言:“若无光明,何来黑暗,若无美丽,恐怖亦毫无意义。”神话与传说的“祛魅”正与之相似,如果没有对未知的好奇和幻想(即使它可能是错误的),又何来对真知与科学的追求呢?所谓“祛魅”,不过是人类不断满足自己好奇心,为自己讲述的一个又一个自圆其说的故事。只要那份好奇还存在,幻想就永远不会消失。
新京报:你对作为故事背景的历史时期的选择有没有什么特殊偏好?在之前的作品中,你曾经选择过中晚唐、晚清等历史时段的传说故事进行改写。
海漄:这倒没有,目前我写过的小说,涉及唐、宋、明、清、民国。今后我还会在南北朝、五代十国等等历史时期寻找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