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教“蓬莱”仙山,修道者向往之福地(3)
2024-06-15 来源:旧番剧
图 3 ˉ 明《正统道藏》所收录的《三才定位图》
蓬莱的海市蜃景与明人的仙山想象
蓬莱的地位之高,除了《史记》《汉书》的记载,后世不敢轻易否定的原因之外,也有特殊原因,那便是蓬莱的蜃景。
与昆仑一样,蓬莱也经历了由神话到历史的过程。《旧唐书》记载,唐代神龙三年(707),改黄县为蓬莱县,移州治于蓬莱。天宝元年,以登州为东牟郡……如意元年,于县置登州。神龙三年,改为蓬莱,移于今所。唐代以来,政府正式将蓬莱作为一个地名而设立。其后,蓬莱便成了一个真实的地理名称。据《大明一统志》载,宋代在府城北三里丹崖山建蓬莱阁。也就是说,自唐代始,蓬莱便有了两个含义,一个是蓬莱县真实的地理名称,一个是渤海中无法到达的蓬莱仙山。
虽然,汉代东方朔就已经认为,成仙不成仙在于有道,而不在于去蓬莱求仙,他劝汉武帝曰:“夫仙者……若其有道,不忧不得;若其无道,虽至蓬莱见仙人,亦无益也。臣愿陛下第还宫静处……”但中国人似乎从来没有完全放弃对蓬莱仙山的向往。无论诗文还是图画,对蓬莱的想象与向往从未停止过。这种浪漫的想象也导致文人骚客至实际地名蓬莱县到访,海市也由此得以阐发,并被不断演绎。
仙山观念影响下的《三才图会》的名山表现
然而不仅蓬莱的表现受制于传统的神话观念和图像模式,这种固有的思维方式和认知模式也影响到其他名山的绘制。这种情况大概为晚明奇观类书的一个特征。如与《三才图会》同一年(1609)出版的杨尔曾(生卒不详)《新镌海内奇观》,不仅收录了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同时也收录了海中名山与海上十洲。《新镌海内奇观》所列海上名山分别是:蓬莱、扶桑、方丈、沧浪、昆仑五山。既与《列子》中圆峤、岱舆、方丈、蓬莱、昆仑不同,也与《史记》所载海上三山蓬莱、方丈、昆仑不同,多出了沧浪、扶桑,少了圆峤、岱舆。
《新镌海内奇观》的凡例,根据纂书者杨尔曾的说法,大部分名山来自搜罗集料汇编,这些资料包括名家图绘、地方县志资料。至于边远未至之地,则稍加发挥。总体上不敢臆造。对于洞天福地,卷中已难尽载。至于十洲三岛,作者认为像庄周梦蝶一样不可寻,故不绘图像,附之卷末以备名考。
相对于《新镌海内奇观》,《三才图会》的图谱要更为详尽。如对道教名山的表现,更多借助仙山的观念。多数道教仙山也被画成了挺拔的柱状形,如道教第二大洞天大涤山(图5)、第二十九洞天仙都山(图6)、第三十四洞天天目山(图7)等道教名山也画成柱状,其上有一宽广的平台,与早期神山模式观念一致。现实中这些山自然不是柱状形,将其画作柱状形是为了更好地表达对仙山的想象。值得注意的是,《三才图会》描绘仙山的图像中常常有洞穴与之相配置,大涤山、天目山以及蓬莱仙山皆画有洞穴,另外茅山图、支硎山图、仙都山图、三衡山图也画有洞穴与柱状山峰。洞穴代表着道教的洞天,虽然道教经典设定为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但广义来讲,道教对于洞穴的崇拜,使一些不在洞天福地之列的名山,也描绘有洞穴以增添仙山的氛围。当然一些名山也有仙人得道、洞穴修仙的故事流传,使这些不在洞天福地之列的名山也成了仙域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