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中国——深圳的“麦田守望者”(上)(2)
2024-09-29 来源:旧番剧
揭开本书,一股浓浓的乡情便扑面而来。乡土情深的刘君入梦的常是故乡“大刘楼”、“小刘楼”那方山水、亲人、乡邻、麦田和一座座泥坯茅草屋,小河边雀鸟欢唱的樱桃园,井台旁绿油油的白杨树,它们构成立体的永生难忘的田园图。当他人不无得意地诉说自己出身于名门、大都时,他直白:“我是个农民的儿子”!那丝傲气令人肃然生敬。乡土是生命之所自来,刘君离乡上大学书包里珍藏的是一小袋“乡井土”,将它撒到他所住之地,希望中州沃土与岭南红土地融为一体,治愈初来者易患的“水土不服症”;大二寒假,他又从老家带来两棵小小的樱桃树苗,悄悄地种在康乐园,以慰乡思。“别后与谁同把酒,客中无日不思家”(苏轼《寄高令》),潇洒、豪爽、豁达的东坡夫子尚且如此,何况我们常人呢!
△刘中国散文集《最美好的岁月最早消逝》
还在2017年7月6日,我读到刘君《我姥爷的火镰子》一文,大受感动,立时发一则微信予刘君:“此文看得我鼻子发酸,河南乃中华文明之发源地,民风勤劳素朴,不意衍至20世纪,老一辈农夫仍过着遥远先祖衣食难继、地狱门口求生之凄苦生活,此为何人之过欤!文章借‘火镰子’一物,写出整整一个时代中原乡野善良百姓之生存苦况,感情深沉,笔力雄健,活画出一幅生民苦辛图,虽不涉评骘而臧否自见,堪称高文。”
所以,集子中最令我动容、最令我心海翻腾甚至掉泪的是辑一《收桥粮,交桥粮》各篇:为子孙积德交了一辈子“桥粮”而终生未过桥的“小脚奶奶”;年年除夕与儿孙守岁祈福的“苦楝树”老爸;那个少年画家梦幻灭后流落乡间的“万尼亚舅舅”;那个讲了几句“良心话”便妻离家破沦落炼狱20年的“酿蜜人”,一组组人物像站立于书中,令我脑海里蓦然浮现出罗丹的群像组雕《加莱义民》:6个义士光头赤足、并排站立,刚毅的眼神下是无声的悲愤与决绝。刘君上述亲人乡邻虽无加莱义民挺身赴死的凄恻,但其受苦受难与义民被英军围城两年衣食尽缺的苦况有近似之处,而倔强、义气、坚忍、慷慨之精神气质,东方大国的乡民与法兰西义士似并无二致。此外,我还蓦然想起备受罗曼·罗兰和鲁迅称赞的德国女版画家凯绥·珂勒惠支著名的历史连续版画《农民战争》中图一《耕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