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立象传说》没有告诉你的故事:神圣白象、杀人玛丽和奥威尔射象(4)
2023-06-03 来源:旧番剧
纪录片《大象》剧照。
同样在1884年,还有两头白象在美国展出,分别是巴纳姆自己的“蒂普”和福里鲍的“亚洲之光”。它们其实都是普通的象(文森特将普通象称为“黑象”),只是被奸商主人用油漆反复涂成了白色,所以看起来反而比通达隆更白。但巴纳姆和福里鲍的阵营交相攻讦,指称对方的象(包括通达隆)是被涂白的冒牌货。
“白象之争”一度闹得不可开交,引发了一场被历史与动物学者莎拉·阿马托称为“关于白人、种族、种族纯洁、种族优生和白人特权”的大辩论。比如,有人对传说中巴纳姆和福里鲍用来为象着色的技术十分焦虑,担心它会重塑白人和黑人在美国的社会地位。《纽约时报》一篇题为《一个有趣的实验》的文章讽刺性地假想了如下场景:“它若成功被推广,有色人种在我们中将像神圣的白象般稀有……漂白的埃塞俄比亚人白得耀眼,堪与雪相媲美。麦迪逊大街上最纯洁的金发女郎在汤普森街的美女身边显得黝黑,曾经的白人突然变成有色人种。白人的肤色被漂白的有色人种蔑视,这是种奇怪的感觉。所有仍然存在的针对有色人种的法律法规将适用于高加索人种。我们将不得不通过一项新的民权法案,以确保自己能进入酒店和卧铺车。如果漂白的有色人种屈尊采用白人的表达方式,我们甚至可能会听到自己被轻蔑地叫成‘黑鬼’。
”
1884年的白象之争。
同年晚些时候,两则肥皂广告再为白象之争推波助澜。广告一描绘了一头象和它皮肤黝黑的驯兽师,后者一手握着肥皂,一手用布擦洗象的皮肤,将它的黑色洗白。广告二则是白人男孩给黑人男孩洗澡:第一幅图中,黑人男孩坐在浴缸里,白人男孩拿着肥皂站在他身边;第二幅图中,黑人男孩坐在浴缸外,脸部仍是黑色,但身体的其余部分已经变白。
上述文章和广告隐含的逻辑是,象和人类肤色的白度都是可变值,能被商品调节。如果肤色不是绝对的,由肤色引发的种族问题就显然是一种社会建构。布伦不失深刻地指出,这个结论也许会令种族主义者大惊失色,但他们也可以反过来推论出,白人必须通过严格控制白度来维系自身的特权,以免有色人种有朝一日篡夺了他们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