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李修文:一场漫长的苦役(7)

2023-06-03 来源:旧番剧
两部小说大火,李修文奔走于一个个活动,出版商及影视界嗅到商机,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颗文坛新星,力求最大程度占有资源,挖掘潜力,开发市场。
那段日子,李修文尝到了甜头,“我确实获得了巨大的虚无”。
如果这是职业作家的规定道路,李修文没用多久就获得了成功,只是,黑暗来得也快。
忙忙叨叨赶通告一样的日常,让李修文失去了落地的真实。生命气象不够,又脱离了真实生活,只靠想象,美学气质在文本中没有了坚实依托,虚无缥缈,摇摇欲坠,写出来的东西怎么都不满意。他陷入了“灵感稀缺-创作失落-质疑自我” 的死循环。
往后很多年,李修文不断写作,希望尊重古典小说里话本和传奇的传统,他预设了理想标准,但往往达不到,严重的自我怀疑与致命的虚无感日益深重。“我无一日不想写,但就是写不出”,巨大的写作黑洞吞噬了他。
现在,当我们阅读散文集《山河袈裟》《致江东父老》,会明白,李修文不迷恋美本身,美本身是脆弱的,呈现在更宽广的美学谱系里才能获得生机。只不过一位初出茅庐就头顶光环的年轻作家,没有机会遭际人世,历练艰辛,赋予这份美学足够厚重的承托。不少艺术家,当个人美学中丰富的元素退化成过于精致而规整的东西,作品的生命力便开始委顿了。李修文的委顿,从提笔最初就埋伏下了。
相当长的时间里,李修文是一个有所谓先锋倾向的小说家,执着于捷克作家伊凡·克里玛的名言“写作就是从人群回到个人”,这当然正确,但却使他的创作越来越难以为继。李修文眼睁睁看着自己、自己笔下的人越来越像孤魂野鬼,渐渐地,他甚至完全不相信他所描写的人物和他们生存的世界,“我怀疑他们并不和我同在一个世界”。
没有作品,他不好意思再频繁出现于文学现场,不好意思在作家堆里混。有次在北京开剧本会,一位著名前辈知道他是从湖北来的,问他认不认识李修文,他刚要说我就是,对方劈头就是一句“这个人算是废了。”
一个过去的世界崩塌了,又没有能力建立一个新的,李修文成了举步维艰的西西弗斯。在写作困境与精神压力的双重折磨中,这块推不动的大石头,他索性选择不推了。
夜路十五里
夜幕降临的武汉,喧嚷而热气腾腾。一家挨一家的饭馆上演着真正的人间烟火,李修文是这些烟火中的常客。苏童说李修文有一股江湖气,有一次听说自己在武汉,抱着酒直接就来了。两人在酒店大堂一股脑把酒喝完,也忘了具体聊了什么。李修文喜欢像这样,三五新朋老友在傍晚围炉夜话,吃什么说什么不重要,一天最舒坦的时候就是闹哄哄中的惬意与放松,武汉人,哪能少得了这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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