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乔治·霍斯金斯与英国新社会史的兴起(5)
2023-06-03 来源:旧番剧
(51)该卷包括了该城1066-1660年的政治史和行政史、1066-1660年的社会史与经济史、1660-1835年的议会史、1835年以来的社会史和行政史、初等和中等教育史、自治市史、教会史等。从这三卷中我们不难看出编纂内容之繁多,涉猎之广泛,从而使一特定时空范围内的历史得以获得整体性的呈现。他也因对《维多利亚郡史》编纂内容的极大扩展,尤其是将编纂重心下移,而一度被视为激进。(52)
霍斯金斯具有相当宽广的学术视野,尤为注重从整体上研究历史、编纂历史。如其本人所言,地方史家治史应犹如英国医疗史中的老式全科医生,将“人”作为一个整体来看待而非专科医生式的“各管一段”,(53)从而使地方史比任何形式的历史都更加接近整体史。(54)简言之,他所倡导的地方共同体研究虽然是聚焦于地方层面,但关切的却是社会实体(social entities),即完整的社会历史,是一种综合的、整体的社会史。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以霍斯金斯为代表的莱斯特学派为“地方社会史”设立了新的专业标准。(55)整体史观的落实则“使西方的社会史学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广泛地研究社会集团和社会活动,因而使社会史研究的课题大增”。(56)
三 “历史中的人们怎样生活”
普通人的日常生活史是新社会史的主要关切。(57)霍斯金斯在1940年之前就力图让学者们对“历史中的人们怎样生活这一问题产生兴趣”,即人们的家庭、家内陈设、食物与饮料、健康标准、教育、工作及娱乐是怎样的,(58)并在其后相关著述中对这些历史主题进行了不同程度的实践。这与屈威廉在稍晚时期对社会史范畴的界定如出一辙:“过往数世纪中某地居民的日常生活。”(59)从这个角度而言,他们一道预见并指引了新社会史的诸多课题。
这样的学术视域反映出霍斯金斯在早期历史研究中便注重对“人”的本质关怀,即“人们必须始终铭记历史是关于人的历史”,(60)这种“以人为本”的史学关怀可视为他对当时法国年鉴学派强调的历史学“社会科学化”的一种反动与回拨。(61)如其所言:“我们必须始终聆听科学图表与数据背后男男女女的诉说。”(62)这样的关怀在当时的社会史研究中是极为稀少的,阿萨·布里格斯(Asa Briggs)在1962年便认为其时社会史的一个危险便是不再聚焦于有血有肉的人。(63)而对霍斯金斯而言,社会变迁与经济发展的“人的维度”始终是其主要兴趣所在。(64)他的这些关切与兴趣后来都涵盖在其“消逝的社会”(lost society)概念之中,他认为历史学家能够并且应该恢复这样的社会原貌。(65)他将《米德兰农民》的研究主题设定为对威格斯顿马格纳村“昔日社会的重建”,(66)从中不难看出他宽广的研究主题与超前的社会史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