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早已成为“后人类”,为何依然如此惧怕它?(7)

2024-06-15 来源:旧番剧
事实上,流行科幻作品中最集中的意象便是渗透在日常生活中的无法摆脱的「客体」,无论那些客体被表达为集权社会、义肢、人工智能还是人造人,这些客体都必然导致了人与物、主体与客体之间界限的模糊,进而造成了对身为主体的「我」的压抑。不妨认为,科幻作品正是通过寓言的方式,洞察了现代性的核心命题。这一命题在齐美尔、胡塞尔与昆德拉的论述之中都占有一席之地,区别不过是迪克作品中的「客体」并未有一个稳定的表征,而上述三人则集中地使用了客观文化/主观文化、科学/生活抑或是确定/不确定等范畴,希望将概念对中的后者从前者的压抑中解救出来。

我们早已成为“后人类”,为何依然如此惧怕它?


押井守,日本知名动画导演,代表作有《攻壳机动队》等。
然而「后人类」境况却并非单纯的压抑,而是指向了一种拉图尔式的主客体关系的纠结:人越是希望与客体划清界限,就越是会与客体更加紧密地纠缠在一起,所有为人所创造出来的客体——物品、制度、文化乃至人与人之间的组织、关系——最后都成为了窒息个体的关键所在。如果这么说有些过分抽象的话,那么用押井守那段知名的话来说,所谓的「现代性」问题便是:人类总不愿承认「手机」是自我的一部分,可同时却越来越离不开「手机」的过程。借用拉图尔的判断,我们或许可以说,我们不仅「从未现代过」,更是「从未成为人类」——从现代意义上的「自我」诞生的那一刻起,我们便沉浸在一种焦虑中,希望将自己与他人、与社会、与物品相区分开来。如果人类的定义是那个界限分明的主体,那我们早已是后人类了。
法国著名哲学家布鲁诺·拉图尔
(Bruno Latour)
的论集,其中他探讨了现代性、反现代性和后现代性的议题,并试图在实践中将人类与非人类这对范畴联结起来,打破自然与历史、以及前现代、现代和后现代之间的割裂。
以此为入口,回到科幻作品,我们将发现,那些主人公们总是在寻找的、渴望的东西——无论是绵羊、历史,还是灵魂、身份——其实质都是一种人与物之间、真与假之间、生与死之间的界限。界限意味着确定性,同时意味着意义存在与生成的可能。然而将一切希望寄托给界限的存在,主人公便会陷入卡夫卡式的困境,在迷宫之中发现一个独立于自己之外的庞然大物,发现自己无法理解世界的存在,从而失去自我。就此而言,《银翼杀手》成为科幻史上的经典绝非偶然,因为故事中里克不断地对自我的找寻和质疑乃至绝望,正是每个现代人都会经历的过程。
猜你喜欢
动漫推荐
免责声明:动漫番剧数据来源网络!本站不收费,无vip,请勿上当!

www.jiufanju.com-旧番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