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原与端午的相遇,比想象中更曲折也更深沉
2024-06-15 来源:旧番剧
顾炳鑫《屈原像》
在中国民间四大传统节日中,唯一一个因纪念历史人物而闻名的便是端午节。不过,“学界通说”在这里与“大众文化”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端午最具标识性的粽子和龙舟其实均早于屈原出现;端午的源头远在夏代,更是比屈原生活的年代早了千年。
端午虽然不因屈原而出现,但的确因屈原而闻名。汩罗江畔,高冠切云,长剑陆离,一首《离骚》诵声锵然……略微想一想这一幅诗人画卷,端午的意象便呼之欲出。若无屈原,单单一抹粽叶,几只龙舟,纵然香气怡人锣鼓喧天,只怕也承载不了一个厚重的端午文化。
站在21世纪的渡口回望历史,屈原与端午似乎天然无法割舍;只是屈原与端午的相遇,要比人们想像中曲折得多,也深沉得多。
崔护程、宗元《龙舟夺标图》
未见屈原:从《夏小正》到“恶月恶日”
端午的“底色”归根结底还是求一份岁岁平安。薰苍术、饮雄黄、蓄兰沐浴、挂五毒幡、给孩子手臂上系“长命缕”……这些习俗都以祛病除灾为主,而且大多源于比屈原还古老的世界
将时间回溯至中华文明的起点,能发现端午文化的渊源有两端:一端是精英阶层的“礼”,一端是普罗大众的“俗”。
“礼”指的是夏朝就已成型的“夏至礼”,其形制可以从后世的文献中管窥。据《夏小正》载,夏代已确定“两至”,所谓“时有养日”“时有养夜”,“养”为“长”,“养日”即是白昼最长的一天,即夏至。《后汉书·礼仪志》中记载了较为详细的“夏至礼”:“仲夏之月,万物方盛。日夏至,阴气萌作,恐物不楙。其礼:以朱索连荤菜,弥牟朴蛊钟。以桃印长六寸,方三寸,五色书文如法,以施门户。代以所尚为饰。夏后氏金行,作苇茭,言气交也……汉兼用之,故以五月五日,朱索五色印为门户饰,以难止恶气。日夏至,禁举大火,止炭鼓铸,消石冶皆绝止。”
通过《后汉书》可知,在汉代,夏至前后需要用“朱索”“五色印”作为装饰,其原因在于这一天“阴气萌作,恐物不懋”。所谓“夏至一阴生”,北半球自夏至开始昼渐短、夜渐长,在阴阳家眼中这是“阴进而阳退”的体现,故而需要通过一些手段“扶阳抑阴”。夏商周三代朝廷均非常重视这个“阴气萌动”的日子,而汉代“兼用”了三代传统形成了更为丰富的习俗,而且还出现了一个新现象:汉人虽然取夏至之意,但活动却转移到了五月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