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何难以摆脱过去?对帕慕克“呼愁”的社会学研究
2024-06-15 来源:旧番剧
对过去的记忆,以及对记忆的处理方式,随时随地影响着我们的思考。代际问题即是一个例子。随着时间的流逝,尤其是在转型社会中,年轻人与父母、祖父母的生活记忆因存在巨大不同而出现交流障碍。而这些障碍物,在诸多情况下可以简单地理解为历史、社会的结构变迁。也因此人们经常在代际沟通断裂发生时感叹“时代变了”。
从日常生活的这些经验中可以看到,我们往往都倾向于认为每个人的记忆是私人的,也是被社会化的,换言之,我们的生活环境结构在参与个人记忆,甚至具有决定性的影响。确实,记忆问题说到底也是人与人之间、人与社会之间的问题。
在今年新书《被束缚的过去:记忆伦理中的个人与社会》中,作者刘亚秋以家庭记忆伦理的社会学研究为基础,对记忆研究展开了一种反思、再探讨。在“社会决定论”之外看到个体对记忆的争取和保存。文学是人们表现的记忆一种重要文本。下文经商务印书馆授权节选自该书第三章,内容为对土耳其作家帕慕克(Ferit Orhan Pamuk)笔下的“呼愁”,这是一种情绪,也是心态。作者探讨了帕慕克如何捕捉这一心态,并提出呼愁是一种命运化的苦难,并最终发展为一种令人警醒的文明形式。
标题为摘编者所起。摘编内容保留了原书对《伊斯坦布尔:一座城市的记忆》的参考引用出处,其他参考文献、注释见原书。
《被束缚的过去:记忆伦理中的个人与社会》,刘亚秋 著,商务印书馆,2021年3月。
分身
呼愁表现在一系列二重性以及矛盾关系中。这种二重性最直接地表现为一种“分身”。帕慕克在《伊斯坦布尔:一座城市的记忆》中首先讲述的就是他自己的分身: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便相信我的世界存在一些我看不见的东西:在伊斯坦布尔街头的某个地方,在一栋跟我们家相似的房子里,住着另一个奥尔罕,几乎是我的孪生兄弟,甚至我的分身。我记不得这想法是从哪儿来或怎么来的。肯定是来自错综复杂的谣传、误解、幻想和恐惧当中。然而从我能记忆以来,我对自己的幽灵分身所怀有的感觉很明确。(帕慕克,201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