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论·现实的媒介丨动漫中的游戏表象与双环境化的想象力(5)
2022-10-25 来源:旧番剧
主人公在故事的最初便宣称,“这(个世界)就是我们的现实”,并且在讨论现实世界和游戏世界的关系的时候,他从来都不会使用“现实”、“虚构”这样的话语,而是将现实世界称为“我们之前所在的世界”,将游戏世界称为“我们现在所在的世界”或者“不同的世界”,也就是说在他的意识中,两个世界并不是“现实和虚构”这样的有着等阶序列的关系,而是两个在重要性和现实性上没有任何区分的“并列”且互相平等的关系。
在这个世界中,NPC不再是只是游戏设计者所设定的没有精神,只会按部就班的行动和说话的“人偶”,而是有着感情、思考、生活和文化的真实存在。因此在故事的初期,主人公最早遇到的反派人物迪米夸斯便是一个只将“大地人”视为“人偶”,并像奴隶一样支配着他们的冒险者,同时迪米夸斯也坚决否定游戏世界的“现实性”。
[这个反派冒险者对主人公说的一句话很具有代表性,即“这是我的世界,我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事情不顺我的意愿”。]
越是资深的玩家就越难以将NPC当做真实的人类来对待,也因此将NPC重新定义为人类便成为了故事中具有戏剧性之处,在这里有一个很明确的感情上的倾向性,即不管这个世界多么的和游戏系统相似,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这个世界里的原住民也是真实的人类。也就是说,在《记录的地平线》中“现实与虚构”这个对立本身是一个必须被否定的“敌人”。
游戏世界在这里获得了其作为“真实世界”的正当性,因此这部作品的主题就成为了对这个世界本身的独特性的阐释和演绎。首先,在“幻境神话”中,作为“冒险者”的玩家的存在意义被重新定义,他们没有必要辛辛苦苦的工作,每天从事打怪这种单纯劳动便可以满足基本的生活需求,这种状态在主人公看来不能说是“活着”,只能说是一种“没有死”的状态。重要的是,在这个世界中冒险者并不会真正的死亡,而是如游戏一样死后会在神殿中重生。《记录的地平线》却通过这个设定重新定义了生与死的意义,在这里真正的死亡并不是消失,而是因为丧失目标和自我而萌生“想死”的状态,对于很多冒险者来说,和这种状态相比,真正的死亡是一种解脱,一种恩宠。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中,死亡不是生物学意义上的死亡,而是社会和伦理上的死亡,而这种死亡同时要求我们对“生”本身进行再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