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社会学开始谈情说性(15)

2022-11-05 来源:旧番剧
卡罗尔·万斯的《快乐与危险》一书英文版。
有种批评是认为我们看不到暴力、看不到危险,或者说是不重视结构与制度性建设,看不到“主体”的受限。不是的。万斯、卢宾、荷安柏、何春蕤和丁乃非老师她们,都对此有过积极的论述。我自己也回应过几次。我并没有专门做暴力/性侵的研究,但是访谈中也有触及。在我看来,这两者是无法被割裂的。当你有力量去追求性的快乐的时候,这份力量同样也可以帮你去应对暴力。而对性的否定与负面性的一味强调(性病、性压抑、性暴力等各类风险),只会加深我们的恐惧和脆弱,反而很难形成积极去应对的力量。
性领域还有很多需要认真对待的重要议题/问题。学界一方面认为这些议题上不了台面,一方面又没有能力去回应现实。除了我们看到的不同阶层与处境的女性所面临的性/别问题,也包括与年龄相关的议题,青少年的性?老年人的性?我们都所知甚少。还有超出了很多人的认知和理解力的那些在现实中存在、恐怕还为数不少的性实践。我们不是生活在乌托邦,也不是靠概念和理念过日子。性生活中的欲望、风险、自主、同意、平等,每个词都不是想当然的,每个词都需要放置在充满各种可能性的现实中好好掰饬。日常生活中的性与文明、国内外政治、经济、发展、分层之间的勾连也需要被看到。整体上讲,我们是缺这个勇气、能力和知识的(有实践知识的那些人,可能又不受待见),现在也缺乏讨论的空间和条件。

当社会学开始谈情说性


美剧《美国夫人》剧照。
回到你提问的研究和访谈情境,这触及的不是狭义的方法问题,而是如何对待性、如何谈性、如何以平常心对待非常事与边缘人——更宽泛的性/别文化的问题。
存在“价值中立”的研究吗?
真实一定具有争论性
新京报:在《论方法》一书中,你和潘老师提到,围绕“价值中立”和价值关联问题,学界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进行过十余年的争论。在过往的研究中,你如何理解这一组概念及其衍生的相关讨论?
黄盈盈:
社会科学中有一些经久不衰的话题,价值中立和价值关联就是其中之一。但每个阶段学界就此延展开来的讨论侧重点可能会不太一样。比如围绕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的讨论,偏重社会科学研究中客观与主观的讨论,又或者是触及方法层面有关定量和定性的讨论,等等。到了今天,我们还在讨论,只不过没办法那么二分地去看这些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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