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烈夫:读鞠利长篇小说《美好生活》随想(13)
2023-06-03 来源:旧番剧
如果没有对这方水土深刻的文化感悟和情感浸润,没有走向人物内心世界的共情,没有以文学唤醒瞌睡的勇气和胆识,是写不出鞠利笔下这些鲜活的少数民族人物形象和故事的。
显然他的这种能力是长时间思考沉淀积累起来的,而且往乡村那个方向伸得那么有力,给一个民族的灵魂画像,这样的瓷器活一般人肯定来不了。
二十
村庄是一个寄放理想的地方,麦田、土豆、青纱帐;小溪、土屋、热坑头。人们常说的乡愁,也许就是密植在村庄里的年少记忆,时间越久远,飘散出来的醇香愈加浓郁。
鞠利笔下的任乐水这个人,无论做官还是做学问,都不是那么得志,太个性太把手头的事当乾坤。但读者喜欢啊。人非圣贤在他身上一览无余。他有些许知识分子的傲然,也有生活长路上不如人意的怨尤。他不会曲意奉承,性格有点“独”。而真正让他人生出彩的地方就是两次驻村经历。他在那里经历人生的大悲大喜,感悟生老病死的悲欢,体会爱离别、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的无奈。他的内心觉醒,寻找到利他而活的价值。如果做这样一个判断:“百合提村”成全了任乐水一生的最高理想是恰如其份的。“旁行而不流,乐天知命。故不忧。”鞠利在讲任乐水的故事,任乐水在践行中国人的大境界。这是书中浸透的中国人的智慧底色,战无不胜。我不知道鞠利同不同意我这个观点。
“百合提村”是任乐水热爱的故乡。新疆南疆各民族大杂居小聚居,随着岁月的斗转星移,土地上的不同民族血脉相连,构筑了一个多元一体的民族大家庭,都在南疆这方水土上找到了寄放理想的地方。中外古今很多文人墨客都有一种远离红尘,回归自然、回归乡村的渴望,其实只要有一颗虔心,吾心安处是故乡。近些年,我在回归田园的这股生命取向潮流中感受到,土地才是一个人灵魂憩栖、生命茂盛最温暖的地方。
二十一
任乐水是鞠利《美好生活》着力刻画的男一号,一个维吾尔族人家的养子,这样的情况在新疆南疆屡见不鲜。
历史地看,新疆自古以来的民族迁徙、融合、流动是它的基本特征。从张骞凿空西域拉开序幕,中原对西域的经略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既是马蹄耕耘的历史,也是民族融合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