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烈夫:读鞠利长篇小说《美好生活》随想(9)
2023-06-03 来源:旧番剧
小说人物任乐水在克孜尔千佛洞当过领导。鞠利是有深意的。作者用一种事实在提醒和体现中华文化的传承和文明的血脉源流。西域文化的底蕴在中国和世界历史上的作用并不是一般人能领悟透的。中华文化才是中华文明之根,根深叶茂。某种程度上一个人的认知决定了一个人的眼界和前进方向,鞠利苦心孤诣塑造的这一人物自然就有了这样一个安排,成为《驻村兄弟》《美好生活》两部书里的男一号,情有独钟。山长水远,千回百转,任乐水一直在跋涉。
说起来文化是一个民族的灵魂,但许多有为官理想的人是不愿轻易迈上这些冷清之地的门槛。文化代表了一个民族的精神气象,民族的兴衰与文化息息相关,一个民族的高度最终是由这个民族的文化决定的。我想鞠利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为什么“百合提村”会引起我的震撼,就是因为承载了根植于乡土上的大写的人的文化的力量,我相信很多读者都会意识到这一点。
因为国领在南疆皮山县驻村四年,我才对当下南疆乡村有了一定了解。国领对南疆村庄的领悟是有渊源的,用他自己的话说,原本自己就是地地道道的河南农民,后来坐着绿皮火车一路向西到新疆当兵,从事新闻宣传工作,后来当了干部。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一个冬天,他在当地报社学习,那时还不足二十岁,脸颊红得似苹果,正在为办公室的取暖炉子添煤。
到地方工作以后,他的视角一直对准基层。当年,挖掘出全国爱民模范卡德尔.巴克的典型精神品质,就是国领在库车县任宣传部长时的一项重要工作。有一年,我和国领在北京中国军事博物馆参观,在军民关系专栏里展出的第一幅照片,就是胡锦涛主席和卡德尔.巴克的合影,柜子里陈列的是卡德尔.巴克几十年来的拥军爱民日记。
我在读《美好生活》这部小说的时候,总是自觉不自觉地把小说描写的环境装进国领担任第一书记的果拉村里,一虚一实,新型产业的兴起和农民生活方式的改变都让我震惊,而这种阅读方式最大限度地复活重构了我的村庄记忆。
我们这一代人的精神世界为什么一直强烈地眷恋乡村,为什么泥土的芬芳和青草的香味窑藏久了愈加显得浓郁而醇厚,也许就是生命的根在那里,也许生命的最终归宿也在那里。
十三
相形之下,鞠利的底层体验更为彻底,特别是他对维吾尔族人心灵世界的沉浸式体验和语言外化,让我这个曾经在南疆乡村生活过的人自愧不如。
去打开一个民族的心灵之门!还有多少人在现代生活中有这样的考量?一个人的心灵状态决定了这个人的生命力度和质量。问题是还有多少人愿意真正地关注另一个与己无关的人的内心。当对一切事物,都可以物化成可交易的数字价格,并进行价值评判的时候,对那些微不足道的个体心理活动还有谁会去关注?我感觉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现实有时冷漠而寒心。“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美好生活》在攀援“达”的境界,实际上是一本写不同民族之间的爱情小说,在情感的天地里,能写出这样一部感人至深的作品,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搞不好还会弄巧成拙,左右不是人,出力不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