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烈夫:读鞠利长篇小说《美好生活》随想(10)
2023-06-03 来源:旧番剧
鞠利的这种自觉源自于他对土地以及土地上的维吾尔族农民的深情爱愿,他把灵魂的触角深入到了少数民族的潜意识、无意识之中,做到这一点是不容易的。鞠利在南疆农村做县官一做10年,和少数民族同胞朝夕相处,相濡以沫。在长达10年里,他私下一直资助一个维吾尔族孤儿,小女孩一直将他们夫妇叫“爸爸”“妈妈”,成了不是亲人的亲人。平时他有不少维吾尔族朋友,他跳的维吾尔族麦西莱普舞蹈,形神俱佳,他们之间的兄弟姐妹般的情感共振是他写出好作品的源头活水。从这个源头辐射出来,鞠利已经出版了《同心兄弟》《援疆兄弟》《在新疆长大》《我和胡杨的约定》《驻村兄弟》《有些时光》《序曲》《美好生活》等八本书了,我感觉他的内心所蕴含的力量还会一直让他写下去。
“为天地立心,为生命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仿佛看到了他一步步鞠躬而行,看到了他孤独的背影。
十四
如果把鞠利的系列长篇小说放到中国当下小说丛林里,独特性和唯一性是显而易见的。
鞠利的小说有一种强大的世界观支持,也可以理解为哲学层面的思考。又不是单纯的说教,而是把思想作为一种生命的境界,有机而令人信服地植入到了《美好生活》人物的精神世界中。文学作品对于人的形而上的潜移默化的作用是应当秉持的,而我们当代的有些文学,似乎在慢慢丢弃这一特质。
中国和西方在长篇小说创作和人物塑造方面区别是很大的。就像西画和中国画,完全是两个体系。而对中国画派,学术界也是冰火两重天,传统画派主张用笔墨传达内心情愫和气节;而另一派则主张从西画中汲取造型等方面的技法,体现写实精神。艺术主张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但我从鞠利的小说中明显感到他是吸收了西方文学手法的,西方哲学、美学、心理学、文学的书肯定没少读,在人物性格多元塑造和心理多重组合挖掘方面,超越了人物性格偏平化、概念化这些局限,更深层次地揭示了人性的复杂性和丰富性。节奏快捷,时空交错,阅读感惬意。
十五
“人啊,就是一种动物,但又有精神,就会完成一个又一个目标,那个目标就是一个个含在嘴里的馕,一辈子背负着巨大的不安全感,我们就像马儿一样不停地向前跑。但是我们为什么要向前进?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心安何处?
不确定、漫无目的,我们焦虑、紧张。你头顶的那个官帽,也是一个馕,只不过是白面馕,别人的也许只是包谷馕,没有区别,大的、小的,能吃饱就好了,而人们会为了这个馕而恐慌一辈子,不择手段,非常危险,但却一直是人们的通常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