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悲伤的“文字之下”与跳动着的“心灵之火”(4)
2023-06-03 来源:旧番剧
我们这个物种和其他千万种生物一样,只不过是演化的偶然,而非地球的中心。面对其他动物,我们更不该自美为施恩的上帝(即使我们不自责为最残忍的捕食者或奴隶主)并代失语的被剥夺者言谢“恩主”。
假如作品中有人物或者叙述者表达了类似观点,作者是可以借情节设计、质疑叙述者等方式对之表达反思与批评之意。而像《那只大大的熊》一样,不但将男孩拉入对人类特权系统的肯定之中,也未能对先前的“弱肉强食、暴力击杀”的男性文化规训作出反驳,所有的问题都由天降的大人们解决,男孩只有顺从,就背离了现代儿童文学的基本精神追求。
即使从写作技法上来看,这种机械降神的飞速结尾也毫无艺术价值可言,倒是能让读者猜出作者笔力已尽、只能草草收尾。男孩与熊的“一体”关系也突然断裂(或者说是熊遭到了来自小主人公的友情的背叛),男孩主角选择将身份的锁扣扣入了强大的一方,成为囚禁与凝视者锁链上的一处环节,终将加入“成年人类”的行列。
借一部经典,
窥探“猎熊文化”
猎熊,实际上是美国至今仍保留的活动。狩猎文化是美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老罗斯福总统甚至专门写过一部《猎熊记》,讲述自己在西部荒野上的狩猎经历和不同民族的狩猎文化。
美国现代派小说代表人物之一威廉·福克纳更是三度写下同题作品《熊》,从1941年写成、次年发表于大众报纸的短篇小说,到《去吧,摩西》里既可独立成篇又可视为长篇之一环的中篇故事(它成为福克纳的代表作之一),再到1955年从此中篇里删改出一篇新作并辅以“引言”“插入语”“尾声”构成一篇相对最完整的打猎故事、作为“大森林三部曲”之一,前后跨越15年。
福克纳的短篇《熊》收录在《去吧,摩西》这本作品集中。
美国作家如此喜欢写作的猎熊故事,很可能是因为它们包含着作家们对大自然的复杂想象,其中一些想象是大多数人类共享的,另一些则大约要具体到“二战”以前美国南方白人主流文化对狩猎特别是猎熊活动的理解中,而后者与欧洲老牌殖民帝国对其殖民地各类社区成员的生活与文化的认知方式又多有相似和关联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