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本纪》:为民族精神元气护法问道(9)
2024-06-15 来源:旧番剧
甘肃卫视《丝路大讲堂》—— 叶舟和《敦煌本纪》
三、文化信仰与文化自觉
“‘敦煌’是人类共同创造的文化奇迹和共同拥有的精神遗产。不管是地理的敦煌,还是文化的敦煌,经过千年持续塑造和百年重新发现,被披上了神秘的衣纱,赋予了丰赡的内涵。”叶舟说“敦煌是我诗歌的版图,是我文学安身立命的疆土,也是我个人一命所悬的天空。唯有她,才能配得上本纪这个称谓。与其说我是迷恋,不如说是一种皈依;与其说我在供养,不如说此乃一块福田”;敦煌对叶舟福田般的滋养,敦煌给予叶舟神示般的体悟,乃是文化的魔力。敦煌以及河西走廊实乃中华文明的“旧约时代”。
敦煌作为丝绸之路重镇,在海洋文明未启之前,曾是陆地文明的中心。河西亦是中华文明遭遇灭顶之灾时的隐秘后方,对此世人往往并未重视也。据陈寅恪《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载,自东汉末年战乱以后,作为学术传授的主体——公立学校逐渐沦废,学术中心转移于家族。从地域上讲,西晋战乱后,中原文化转向两个地方,一是江东,一是河西。“河陇一隅所以历经东汉末,西晋、北朝长久之乱而能保存汉代中原之学术者,不外家世与地域之二点……河西一隅自前凉张氏以后尚称治安,故其本土世家之学术既可保存外来避乱之儒英亦得就之传授,历时既久,其学术文化逐渐具地域性质,此河陇边域之地所以与北朝及隋唐文化学术之全体有如是之密切关系也”“秦凉诸州西北一隅之地,其文化上续汉、魏、西晋之学风,下开(北)魏(北)齐、隋唐之制度,承前启后,继决扶衰,五百年间延绵一脉…
…”至唐末五代,河西陇右陷入了战乱,文化发生了断层,日趋边缘化,再没有了引领华夏文明发展方向的光荣。
正因为有了“承前启后的独立之一源”,河西走廊成就了“吾国之文化大业”,敦煌能成为世界艺术长廊、人类文明宝库,绝不是偶然的,不单因东联西贯之地理位置,更在于其文化积淀与学术传承。正是有了这一庞大文化资源的滋养,《敦煌本纪》在文化视阈的选择上,并不仅仅满足于地域性文化标识,诸如西部边塞风土人情的刻意展示,粗犷苍凉之风的营造,而是把地域性描写始终与宏阔的华夏文明背景和历史理性表达相结合,这是一种深沉的文化自觉和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