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圈的不是《中国奇谭》,是不认命的“妖劲儿”(11)
2024-06-15 来源:旧番剧
中国古代典籍中的白泽形象。(受访者供图)
而这种转变的发生,恰与儒家学说在中国的正统化进程几乎同步。儒家认为社会运行有其正常的标准,它应当是正统、常规且可控的,因而《左传》中会不断讲“反物为妖”,将那些游离于正常标准之外的都笼统划入“妖”的范畴。在这样的话语体系下,妖怪意味着异类,而异类意味着对立,对立招致的即是敌意。
话说回来,记有妖怪的典籍大多是古代文人所著,他们难免浸润在儒家的话语体系中,考虑到它的传播性,如何去写一个结局就很值得玩味了。我在读典籍中的妖怪故事时经常会发现,从前半部分的笔触中能明显感觉到,作者本人是非常喜欢这个妖怪的,但最后不得已将落点引到妖怪被除掉了。大多都故事很精彩,结尾很潦草。“怪遂绝”,全剧终。
新京报:两年前你做妖怪故事的整理编纂时,国内几乎少有人同行。这两年,“妖怪学”在中国的发展有哪些新的进展吗?
张云:进程其实要比预想中快很多。两年前,我在做的算是一个比较基础性的事情,先从典籍中把妖怪相关的部分整理出来,至少让大家能集中看到中国的妖怪有多少种,分别是怎样记载的,但是后来慢慢发现,只是这样还不够。传统典籍中的妖怪故事大多篇幅较短,很多故事可能也不符合今天人们的阅读偏好,考虑的重心也逐渐转向怎么能让大家更好地接纳这个东西。而这两年能明显感觉到,关于妖怪题材的作品开始大量进入公众视线了。
至于学界,对于妖怪作为一种民俗研究范畴的关注度也有所上升,不少学者在做这方面的研究。可能有待商榷,但我的一个观察是,我们对妖怪的研究可能还需要一个更加整体、全局、或者说更综合的视野,从“中国妖怪”的宏观视角去研究,从而建立起“中国妖怪学”的框架,而不是仅仅将目光放在中国某个地区或者某少数民族内部的民间妖怪形象研究,又或者是历史上某个短时期内的妖怪特点,比较碎片化,缺少一些脉络感。日本在这方面的做法是比较值得我们去借鉴的。
妖怪题材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