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年,人鬼杂居的城市中,人民在生死考验面前保持风骨(7)
2024-09-29 来源:旧番剧
这可说是一次无组织、无秩序的悲壮流亡,人们走得太匆忙,那些珍贵的图书、标本或存银行,或存在燕京大学、协和医院,就连50毫克镭,都是赵忠尧抱着咸菜坛子带到昆明的,其他校产哪还顾得上。
8月25日,日本宪兵搜查了北大办公室,并以发现抗日宣传品为由,不断骚扰北大。10月18日,北平地方维持会把“保管”北大的布告挂在第二院门口。“北平沦陷后的北大残局就这样暂时结束了!”
此后八年,新文化运动的发祥地——沙滩红楼,成为日军宪兵队队部,楼内地下室也成了宪兵队本部“留置场”(拘留所),许多爱国志士被关押在这里,遭受非人迫害。
《蒋梦麟自传》中记述:“我碰到一位老学生,在他设法逃出北平到达大后方以前,曾经被捕坐了两年牢。据他说,他曾被送到北大文学院地下室去受招待,那里简直是活地狱。敌人把冷水灌到他鼻子里,终致使他晕过去。他醒过来时,日本宪兵上村告诉他,北大应该对这场使日本蒙受重大损害的战争负责,所以他理应吃到这种苦头……女孩子的尖叫和男孩子的呻吟,已使中国历史最久的学府变为撒旦统治的地狱了。”
毫无疑问,这是沙滩大院百年历史上的至暗时期。据统计,北京大学的图书、仪器和教材大量被毁,仅此一项就损失60万银圆。
1938年9月12日,清华校管委也被逐出校园。1939年春,校内各系馆大多被日军改为伤病员住房,图书馆被改作医院治疗室、手术室,体育馆被改为马厩,新南院竟然成了日军随军妓馆,气象台成了豢养军马、军犬的场所。
日军还曾在清华大礼堂前举行“军犬大赛”,以军犬撕咬中国人为乐,数十个中国人被活活咬死在大礼堂前的广场上。留下来的两个工友,被逼一再输血,最后死于非命。
北大、清华惨遭涂炭,北平不受日本人侵扰的,只剩下有基督教背景的燕京大学和有天主教背景的辅仁大学两座“孤岛”。
因为燕大为美国财产,日军有所顾忌,暂时没有占领燕大。未及撤到后方的学生拒入伪大学,纷纷报考燕大,燕大则尽量多招生,以培养更多爱国青年。
在燕大,《义勇军进行曲》常在校园飘荡,凡是要到大后方或延安的学生,学校都要为其送行,不仅绝对保密,有的还资助路费。
1941年12月8日,太平洋战争爆发,早就把燕大视为眼中钉的日军,迅速封闭了燕园,三十多个燕京师生锒铛入狱。除了事先逃奔敌后根据地的数人外,核心人物无一幸免。正在天津的燕大校长司徒雷登也遭逮捕,燕园成了日军的伤兵疗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