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人访谈|我爱故我在:从生命美学到生命哲学(4)
2023-06-03 来源:旧番剧
随之,《上海文化》从2015年10期开始,开辟了专门的关于信仰问题的讨论专栏。2016年,发表了著名学者陈伯海的《“小康社会”与“信仰困局”——“让一部分人在中国先信仰起来”之读后感》、著名学者阎国忠的《关于信仰问题的提纲》、著名学者毛佩琦的《构建信仰,重建中华文化的主体性》等九篇讨论文章。同时,2016年3月6日,由北京大学文化研究发展中心、《上海文化》编辑部举办的“中国文化发展中的信仰建构”讨论会,2016年4月16日,由上海社科院文学所、《学术月刊》编辑部、《上海文化》编辑部主办的“中国当代文化发展中的信仰问题”学术研讨会也相继在北京、上海召开。而在2019年出版的拙著《信仰建构中的审美救赎》(人民出版社2019年版)中,对于“‘带着爱上路’的思路”更是做了集中的讨论。
因此,我对于“爱”的提倡确实是与咱们的上一次会议中我的对于“信仰”的提倡完全一脉相承的。
Q3.在您的文章《“以美育代宗教”的四个美学误区》中,您提到百年中国美学存在两种取向,一种取向是从蔡元培到李泽厚的实践论美学,存在着显而易见的缺憾;另一种取向则是生命美学。您认为这两种取向长期并存的原因是什么?“生命美学”是否存在其缺憾?
潘知常:在20世纪中国美学的发展历程中,存在着两条清晰的轨迹,一条是从梁启超到实践美学,一条是从王国维到生命美学。它们之间存在着根本的差异:前者关注的是知识世界,后者关注的是意义世界;前者关注的是知识论范式,后者关注的是人文范式;前者关注的是认识论意义上的知如何可能,后者关注的是本体论意义上的思如何可能;前者关注的是“真理”,后者关注的是“真在”;前者关注的是实践,后者关注的是作为实践的根本前提的生命。在我看来,生命美学发展前景远比实践美学广阔,因为生命美学不但可以在中国美学传统中找到知音,而且可以在西方当代存在主义——现象学美学中找到知音。至于中国20世纪的百年美学更是自始至终都是以生命美学作为主旋律的。生命美学的不足,在我看来,主要是在生命哲学方面开掘得还不够,还有较大的提升空间。全世界的哲学家,无论东西方,往往是从哲学走向美学,但是美学自己却没有意识到这一重大契机,没有及时走向哲学。
应当说,生命美学在这个方面有着更强的生命力,因为在审美本体化或者本体审美化以及立主审美的途径(直觉、体验、想象、隐喻等)是通向本体的最佳途径等方面,生命美学本来就是素所提倡。当然,这也是我在提出了生命美学34年之后,适时地逐渐把研究领域转向生命哲学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