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丨杨杨:滇越铁路——在高原与大海之间(一)(5)

2023-10-27 来源:旧番剧
这种“浪漫”之后,其实意味着工程的浩大艰巨,意味着要闯过一个又一个的天堑雄关,意味着要解决许多世界级的难题,更意味着大量筑路劳工的死亡。事实正是如此,中国劳工为此付出了巨大代价。仅开工头一年就有五千多人死亡,第二年更增加到二万五千多。到1910年竣工时,共有七万(也有资料说10万)中国劳工死在工地上。此外还有八十多名来自法国的“领导人”也消失在这条铁路上,这些法国人大多被埋葬在开远和芷村一带的铁路边上,被当地老百姓称为“洋人坟”。
据说,在1904年3月,第一批来此修建滇越铁路的数千名劳工,除了承包商意大利人和一些监工,全死在了这个山谷里,无一生还,更没有留下死难者姓名。用今天的眼光来看这个惨烈的“传说”,我觉得还是非常可信的,因为清朝政府也许在闻知这事后,也感到很震惊,立即派出临安知府贺宗章前去调查。贺宗章当时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即兼任清政府驻蒙自铁路局会办(清朝官名)。他利用这种身份去调查得来的结果应该是真实和细致的。他在他的著作《幻影谈》中进行了这样的描述:“初至春寒,北人皆棉裤长袍,而瘴热已同三伏,或数人十数人为一起,即于路侧搭一窝棚,斜立三叉木条,上覆以单,席地而卧,潮湿病亡相继,甚至每棚能动者十无一、二人,外人见而恶之,不问已死未死,火焚其棚,随覆以土,或病坐路旁,奄奄一息,不数日而尽;或以足踢下山涧,得其藁葬者,尚为幸事。
”在同一本书里,他还写道:“下段(河口至开远段)均属瘴地,水土恶劣,炎热异常,一年内外,委员先后到段,瘴故者多至十七员。”这是何等悲惨和可怕的场景?即使那些政府派去的养尊处优的官员也难逃瘴疠之毒,暴死他乡,更何况成千上万的筑路劳工?此外,湖南候补道员沈祖燕也在他的奏折中写道:“查此滇越铁路所毙人数,其死于瘴、于病、于饿死者、于虐待者实不止以六七万人计。嗟我华民何辜遭此荼毒?”
当时,无论什么人,如果不幸被“瘴气”沾染了,毫无疑问,只有死路一条。至于死的过程也是极为痛苦的。曾有一位法国驻昆明的领事之子,名叫博达尔。这是一位纯正的法国后裔,出生于重庆,成长在昆明,曾是赫赫有名的云南军阀唐继尧的小朋友,也是越南末代小皇帝阮福晪的玩伴。在他青少年时代,就曾游历过中国西南并直下法属印度支那,可以说一生充满了传奇。后来,博达尔成了法国的一名大作家,以中国西南题材或背景创作的小说作品夺得了龚古尔文学奖,从而蜚声世界文坛。有人说,中国之于博达尔,大抵相当于越南之于杜拉斯,印度之于奈保尔。可见其作品的地域特色之浓郁、影响之广泛、魅力之巨大。博达尔也曾说过:“我看到了亚洲的魔法。”其中的一种“魔法”,恐怕就是与“瘴”相关的历险般的生活。在他南下印度支那时,曾几次在河口一带与“瘴气”擦肩而过,也似乎在这个时期体验到了“染瘴”之后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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